野性暗恋(58)

作者:千载之下

程池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下眼睫,哂笑:“跟只花蝴蝶似的,飞一圈了,没我的份?”

徐乐陶耳根没出息地发烫,不敢正面看他。

程池也坐回座位,拖拉着腔调:“真没有啊。”

这话带着点沙沙的气音,像是在开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徐乐陶赶紧绷直身体,从兜子里掏出一个没有任何包装的红苹果,不好意思似的,低头塞给他,“平安夜快乐。”

程池也将她微红的脸颊和耳根看了个透彻,啧了声,“你老低头做什么?”

“我没低头啊。”徐乐陶把头抬起与之对视,她看见男生漆黑的眼眸里闪过类似于松快的情绪,不禁有些拘谨,“这不……抬着呢。”

“下巴挑这么高,小矮子。”

“都说了我穿鞋168,在女生堆里不…不算矮。”

程池也从兜里掏出那四颗费列罗,堂而皇之地摆到她桌上,金色的锡纸球圆滚滚的,错落分布,“你家雪宝给的。”

徐乐陶抓了一颗捏在掌心里,掌心有黏湿的汗,“谢谢我家雪宝。”又忸怩地补了一句,“也谢谢你。”

姜大胯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奈何脑子简单,思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从课桌里抽出本漫画书,饶有趣味地看起来。

红尘俗事暂抛脑后。

徐乐陶把手伸进桌肚,摸了摸精心准备的世界一号大苹果。

此果恰如其名,个头是真的大,直径十几厘米,差不多顶上一个周岁宝宝的脑袋。

而且皮薄肉脆糖度高,汁水也足。

她一会儿要找机会把这个苹果偷偷放进程池也的桌肚里。

机会很快就来了。

课间操时,徐乐陶以肚子疼为由跟老王请了假。

教室里空荡荡的,徐乐陶趁着没人,把世界一号大苹果偷偷塞进程池也的桌肚。

桌肚里已经塞满了苹果,大概有七八个,无一例外包装都十分精美。

徐乐陶心说还好我准备了个大的,不然千篇一律,哪里能脱颖而出?

不光如此,她还心机地附了张便利贴:我是个儿最大的,请主人享用我。

做完这一切,徐乐陶做贼心虚地抿了抿头发,翻开自己的英语高级词汇本,小声背起了词组。

“at a loss,茫然,不知所措,beside point,离题的,不相干的……”

课间操结束,班里同学鱼贯而入挤进教室。

徐乐陶正举着水杯咕噜喝水,一见导演拐着条腿,问他:“你腿怎么了?”

导演说:“刚上楼梯扭了一下,没啥事儿。”

“没事就好。”徐乐陶眼睛追着程池也,等人坐下后,她放下了水杯,凑近说,“你桌子里有好多苹果。”

程池也“哦”了声,看都没看。

徐乐陶干着急,“你怎么不看看?”

程池也说:“没什么好看的。”

“那我想看看。”徐乐陶眼睛瞄了过去,“我还挺喜欢吃苹果的。”

程池也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就见她像只小兔子把脑袋凑到了他桌前,伸手往里扒了扒。

课桌成了百宝箱,她像是在寻宝。

“包装好精美,用心了。”

“这苹果长得真圆。”

最后,心机地引出主题:“我去,这也太大了吧,诶?上面还有张便利贴呢。”

她撕下来,呈给程池也,“是不是表白信啊,我不方便看,你自己看吧。”

程池也懒得看,团成纸团准备扔掉,徐乐陶瞪大了眼睛,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还是看看吧,别糟蹋人姑娘的一片心意。”

程池也挑起一边眉梢,把便利贴展平,粗略扫了眼上面的字,“哪个缺心眼送的,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可以跟家里人分着吃啊。”

程池也语气里没什么温度:“我自己一个人住。”

徐乐陶真想把自己这嘴给捐了。

可是之前冯雪明明说过,她在老师办公室见过程池也的妈妈。

那他妈妈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跟他一起住?

这些疑惑填满了徐乐陶的脑子,她现在顶多算他的一个普通朋友,没什么立场去问。

后排两人闲出了屁,各自举着盛满雪碧的瓶盖子在那儿推杯换盏,“胯兄”“洋弟”地互相叫着,乐在其中。

跟他们相处久了,徐乐陶渐渐发现这俩儿除了说话夸张爱吹牛逼,其实也没什么大缺点,180+的大个子,看着虎背熊腰,却是两个单纯幼稚的小学鸡。

孙泽洋喜欢看言情小说,姜大胯喜欢看漫画,兴趣爱好高度统一。

他俩如果算傻白甜,那程池也呢?

他算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碰见他是在网吧,他夹着烟,姿态慵懒,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

第二次是在楼梯间,他朝下,她朝上,两人擦肩而过,衣服似乎摩擦出静电,空气也似乎在烧,徐乐陶加快了步伐,没敢回一下头。

班会课上,老王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聊了聊消防安全,又聊了聊大家的学习状态,最后问起徐乐陶元旦汇演的事。

霎时,几乎班里的所有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当然了,极大可能是在掩耳盗铃看她同桌。

徐乐陶起身回答:“我准备上去唱首歌,现在还缺个伴奏。”

“什么歌?”

“还没想好。”

老王问全班同学:“你们现在都流行什么歌?”

“那必然是老歌翻唱,我推荐杰伦的《等你下课》。”坐在讲台底下的邓鑫超情不自禁来了一段,“喔~你又擦肩而过,你耳机听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这歌可以,就你来唱吧。”老王没听过这歌,但莫名觉得这歌名不错,契合高中生的身份,“徐乐陶负责伴奏。”

邓鑫超:“啊?”

老王无视他:“你俩好好准备,别给咱们三班丢脸。”

邓鑫超就坐在与她隔了个过道的第二组第四排,徐乐陶坐下后,冲人“呲呲”了两声:“周末有空吗?咱俩约个地方来练练啊。”

邓鑫超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有空,到时候微信联系。”

程池也往邓鑫超的位置撂去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像一个无声无息的警告。

邓鑫超突然悟出了点什么,随即改口:“我想起我周末有点事,咱们晚上吃饭的时候练习吧。”

“嗯,也好,我把我吉他背过来。”

“你还会弹吉他啊?”

徐乐陶粲然一笑:“会一点点啦。”

程池也松了松肩膀肌肉,宽肩阔背地抵在椅背上,兴致乏乏地翻着一本作文书。

“叮——”

下课铃响。

“卧槽胯哥,你太帅了。”孙泽洋操着腾格尔的粗嗓门咋咋呼呼的。

姜大胯哼了声:“哥去别的班炫一圈。”

徐乐陶心道:花公鸡。

只见花公鸡大摇大摆从她课桌旁经过,徐乐陶定睛一看:我擦咧,紫色卫衣后面居然还印着两字——“大患”。

老师心腹大患?

“……”

你可别去其他班丢人了。

徐乐陶心思转圜,掏出手机给程池也发了条微信。

【明天你生日在哪儿嗨呀?我需不需要盛装出席啊?[呲牙.jpg]】

程池也看到微信,侧目打量她一番:“盛装吧。”

徐乐陶露出个含蓄的微笑,看我怎么美死你。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天气预报说, 今年可能是近十年最冷的一个冬天,这才刚小寒,气温已达零下十度。

徐乐陶和导演陈西瑞约在人民大剧院门口, 北风冷冽,像开了刃的刀片, 刮在脸上,扯得皮肤生疼。

她今天穿着白色羽绒服,脚下是一双棕色雪地靴, 戴着同色系小熊款的连帽围脖, 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

导演和陈西瑞随之赶来,同样也裹得非常厚实,像两个爱斯基摩人, 北方人怕冷大概是刻在基因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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