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暗恋(34)
导演:【改天我帮你问问,大老爷们就痛快点,别吊着人小姑娘。】
陶陶爱喝冰阔落:【你闭嘴吧。】
导演:【这个忙我帮定了。】
导演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并为此制定了一套缜密的计划,先敲打,再声讨,最后提出我方诉求。
结果隔天做广播体操蹦跶得太欢,计划什么的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全靠即兴发挥。
侧身运动时,他一侧身,问旁边队伍的孙泽洋:“徐乐陶不开心了,她的心上人老不理她。”
孙泽洋反方向侧身:“谁不理谁?”
“就写情书的那个,最近装逼过头了啊,都不爱理徐乐陶了。”
孙泽洋见怪不怪:“他不一直那样。”
“也是,逼王。”
孙泽洋“啧”了声,替他兄弟叫屈:“你讲话文明点,那叫拽王。”
两人有来有回地聊到跳跃运动,导演一边跳一边喊着“回去敲打拽王”。
孙泽洋跳得比他还认真,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又是挥胳膊又是踢腿的,像一只正在参加选美而使尽浑身解数的大猩猩,“知道了老弟,我会向我们的王传达你的意思。”
广播体操散后,孙泽洋跟姜大胯说起这事,把导演的原话添了油,加了醋,重新润色了一遍。
在他绘声绘色的诉说下,徐乐陶成了一位怨妇——怨妇被拽王伤到了,茶饭不思无心学习,如果再这么消沉下去,可能精神就得出问题。
声音虽不大,但也不小,辐射范围波及到前排。
江樊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问:“你刚才说的徐乐陶是咱班那个吗?”
“偷偷告诉你,是。”孙泽洋搞得像情报交接,“但你别乱传,那丫头不让我说。”
江樊宇有些诧异,诧异之下,还有些瞧不起的意思:“她真收了姜……你同桌的情书?”
“对啊,她可开心了。”孙泽洋再三交代,“你知道就好,别乱说。”
姜大胯装了半天深沉,终于有些憋不住了,课本往桌上一甩,表情做作至极:“那丫头挺烦人的。”
江樊宇若有所思地转回头,看了程池也一眼,没琢磨明白徐乐陶到底是几个意思。
拿自己当海王吗?前脚跑来示爱,后脚就接受别人情书,正经女生干不出这事吧。
“你刚才听见了吗?”江樊宇问。
程池也手里转着一支笔,三块钱的中性笔,食指的银色指环时不时会磕碰到廉价的塑料笔壳,擦出近乎听不见的声响。
手法很熟练,一看就是高手。
“我听孙泽洋说,徐乐陶收了姜浩然的情书。”江樊宇边说边打量程池也,始终捉摸不透这人,即便他俩已经认识七八年了,“你说现在这女生,心思是真难猜啊。”
程池也转笔的手一顿,情绪没任何起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樊宇心想算我多事行了吧,干脆换了个话题:“问你道题,答案解析有一步我没……”
“自己想。”程池也道。
江樊宇有种老虎嘴里拔牙的错觉,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有一个步骤我没看懂。”
程池也没看他,随手翻开桌上的一册试卷,在某道重点题型的序号上画了个圈,笔法潦草,画完撂下笔,回他:“你不是号称无所不会吗,慢慢想。”
“……”
行吧,我以后再也不多事了。
当事人徐乐陶对此毫不知情,正在给前排的冯雪涂亮甲油,涂完十根指头以后,还对着人家的手吹了吹气,“雪宝,我跟你讲,它虽然看上去是透明的,但你拿到太阳底下看,效果特别棒,会有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我们女生涂才有这种效果,男生涂看不出来的,他们那手糙啦吧唧的,没眼看。”
“陶陶你这个在哪儿买的呀?”
“在网上买的,我一会儿把链接分享给你。”
导演听得直翻白眼,心想人类的指甲不都粉的嘛,我们男孩子涂肯定也是粉红色。
“还有你头上的发夹,一块都分享给我。”冯雪特别喜欢徐乐陶,打从这姑娘坐她后面,每天的欢乐真是层出不穷。
“嗯。”徐乐陶把指甲瓶盖拧紧,塞回桌肚,顺手把头上的发夹取了下来,“送你了,我家里还有好几个。”
“哇,谢谢。”
冯雪别上发夹,转回去给她同桌显摆美甲,“张志豪,看我新涂的指甲油。”
“丑死了。”张志豪不留情面道。
“你俩无不无聊。”导演一拍桌子站起身,睥睨她们两女生,“我去上个厕所,回来时要再看见你俩叭叭,小心我揍你们。”
冯雪卷起一本书打他屁股,“还揍我们,你可真是须眉不让巾帼。”
张志豪赶紧表示了对他这种行为的唾弃:“不是吧,女生你都揍啊。”
徐乐陶淡定道:“这算什么,他狠起来,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巴掌。”
张志豪:“怪不得咱学校附近的流浪狗都像得了自闭症,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是不是你小子扇的?”
冯雪:“天哪,他好可怕。”
导演委屈地哼了一声,拔腿跑向厕所。
走廊里闲聊者甚多,导演依稀看见几缕飘忽的青烟,都不用细想,肯定又是那些个不学无术的男生没憋住烟瘾,跑教室外面来过把瘾。
他向来很不耻这种行为,内心批判了几句,直奔厕所而去。
刚拐进去,就看见落灰的窗户边站着一人,身量颀长,目测至少185,那人指头间夹了根刚点燃的烟。
烟雾飘飘散散。
看背影,是他惹不起的人,但是吧……这背影瞧着还挺熟悉。
愣神想了几秒,他试着喊了声“程池也”。
程池也回身看他,慢慢吐出烟圈儿来,俊脸被掩在烟雾后面,神情难辨。
导演不抽烟,平时最看不惯这些抽烟的男生,污染空气不说,被教导主任逮到还扣他们班纪律分。
不过,他怂,没敢言之凿凿地指出这种恶劣行径。
“你…你也来上厕所啊。”
程池也扬了扬手上的烟,淡声:“我来抽根烟。”
导演点点头:“您抽。”放轻步子,走到离他最近的那个便池,刚要拉开裤子拉链,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正在抽烟的这位爷用波澜不惊却不怒自威的口气说,“怎么,我这边风景独好?”
“啊,不是。”
程池也抬了抬下巴:“往那边挪挪。”
“不…不好意思。”导演提着裤子走到离程池也最远的小便池,开闸放水。
方便完,导演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结结巴巴地说:“徐…徐乐陶说你不怎么搭理她,你——”怎么回事儿啊。
“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啊?”
程池也冷淡地瞥他一眼,掐了烟,走了出去。
导演回去就跟徐乐陶打起了小报告,把厕所上的一幕描绘给她听,唾沫星子说的到处喷,并对程池也抽烟这种行为表示出了相当大的愤怒。
徐乐陶顿开茅塞:“怪不得最近不怎么搭理我,原来是心情不好……”
“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姐姐?”
“啊,对。”徐乐陶回过神来,“抽烟这毛病是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晚自修打铃那瞬, 师太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走进教室,郑思琪抱着一摞作文纸,紧随其后。
他把这沓纸放到讲台上, 与师太颔首示意,走回了自己座位。
师太左手叉腰, 右手压在这沓纸上,口齿清晰中气很足,一看就很有高级教师的范儿。
“上次写的练习作文, 我没改, 都在我手底下压着呢,一会儿呢,咱班同学也来体验一把当老师的感觉——给你手里的作文打分,满分是六十啊。”师太目光瞥向刚坐下不久的郑思琪, “来,课代表,上来把这些发下去,都是随机的,按顺序拿。”
按组发放,从前往后传。
“你改的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