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暗恋(26)

作者:千载之下

眼神里沉默如初。

徐乐陶满面羞涩,抵在他耳边轻声重复:“我说,我愿意。”

程池也若有似无地哼笑出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话多耳熟啊,多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男主霸道无比地问女主:“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

徐乐陶腼腆地说:“我知道啊。”

程池也磨了磨后槽牙,面部肌肉轻微耸动,笑了下,收回视线,那笑很淡,不见胸腔起伏。

这时候,周心蕊和阮筝走了过来,两人是同桌,过来找徐晋询问购买辅导资料的事。

上回班级群里有一小拨人想购买葛军出版的参辅书,正好徐晋是生活委员,有管理费用的经验,十几个人一合计,索性推选他当代表,负责繁琐的统计、收款和采购,他也很有雷锋精神地揽下了这活儿。

徐晋对她俩的态度跟对徐乐陶截然不一样,对前者是笑脸相迎、鞍前马后,对后者则是甩臭脸、爱搭不理,双标到极点。

大概这个年纪的男生,审美高度统一,都喜欢周心蕊这种温柔恬静的乖乖女。

阮筝挤到徐乐陶旁边,把周心蕊往程池也那边推了一下,女孩没站稳,倾着身子踉跄了下,撞倒了堆在桌角的一沓试卷。

“对不起。”周心蕊慌乱地弯下腰,捡起那沓试卷,轻轻摆放到原先位置,脸蛋真是吹弹可破,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两颊就染上了清晰可见的红晕。

程池也侧脸弧度冷硬,正低头查看手机上的物流信息,压根没往她身上撂眼神,更理会不到女孩酸酸涩涩的小心思。

只从喉腔溢出短短两字,“没事。”

周心蕊抿了下唇,手指无力蜷缩,也许在他眼里,自己跟上回来教室门口堵他的女生也没什么两样吧。

一样的烦。

“徐乐陶,你要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让一下啊?”

阮筝这话明显是故意针对徐乐陶。

徐乐陶听出来了,闷闷说“好”,往旁边挪。

阮筝还是不满意:“你为什么不回你自己座位?”

“我又没碍着你们。”徐乐陶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有气就得撒,有苦就得言,“而且,我来这边也是有事情的。”

“你能有什么事?”阮筝语气的讥讽,源于学霸对于学渣的天然蔑视,“如果是学习上的事,你可以回去请教你那位水平相当的同桌,他们讲的,你不一定听得懂。”

“你什么意思啊?”徐乐陶炸毛了。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咯。”

气氛剑拔弩张,一个傲然睥睨,一个火冒三丈,已经有不少同学朝她们这边看。

周心蕊不知道这俩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照这易燃易爆炸的势头,看来梁子结得还不浅。

“别说了筝筝。”她扯了扯阮筝的校服衣袖,想息事宁人。

徐晋一心向着女神,炮口直接对准了徐乐陶,阴阳怪气道:“你要没事,就回你座位呗。都杵半天了,人搭理你了吗,我刚才做题的时候你就杵在这儿,现在我都做到第二道题了,你还杵在这儿,果然,学渣就是闲。”

徐乐陶到底是个女孩子,被两人双重夹击,战斗力一时没跟上,急出了哭腔:“我凭什么不能杵在这儿!?”

程池也撩了她一眼,小姑娘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眼尾却隐约泛起红,还真是个纸老虎。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没有一点掺和进去的意思,直到那两抹红在眼白处彻底氤氲了开,他才懒懒出声:“两姑娘斗嘴,你跟着起什么劲儿?”

嗓音沉哑,像白瓷杯里冲泡多遍的大红袍,汤色还带点红,看上去依旧发酵着醇香,实则寡淡无味。

就像他这个人,本质冷血,对谁都难以亲近。

徐晋被他一噎,讪讪闭上嘴。

阮筝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可是程池也啊,天之骄子怎么会插手这种闲事?她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周心蕊,后者落落寡欢,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她侧移目光,往徐乐陶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瞟了一眼。

孙泽洋护短心切,顺着程池也这话,冲徐晋嚷嚷:“凶人女孩子,你是不是男人啊!?徐乐陶想站哪儿就站哪儿,她就是想站到月球上,那也不关你的事。”

伸手朝徐乐陶一招,“你过来,你就站我这儿,谁敢吼你,我揍他。”

徐乐陶没听见孙泽洋这一番大动静,脑子里全是程池也刚才说话时的动作和神态,没来由涌起一阵暖流,心想他还挺会“护妻”啊。

想到这,那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眼神瞬间由怒转喜,懒得再搭理阮筝和徐晋,挺直了腰板,脸上绽着笑:“程池也拜拜,我回去学习了。”

孙泽洋:“……”

不过,君子报仇,定要趁早。

徐乐陶走回去,气势汹汹地把作文书拍桌上,“你知不知道阮筝上次考试排多少名?”

“她怎么你了?”

导演问完缘由,也气得吹胡子瞪脸,“看我下次月考怎么虐她。”

两人找学委和班长一顿打听,终于打听到阮筝期中考试的名次——班级第13名,并以此为赶超目标,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考进班级前12名。

“我11,你12,多了不要。”

“好。”

回到正题,徐乐陶点了点桌上的作文大全,边琢磨边说:“他的情书灵感就是来自这本书。”

导演拿到手上翻了几页,“他送你了?”

“不是他送的,这书是江樊宇的,江樊宇让我拿回来研究研究,你说他什么意思?”

“这你可问对人了。”导演自信满满,“我们男人最懂男人。”

“那你倒是说啊。”

“你傻啊,这就是让你回信的意思,送你作文书,肯定是程池也的主意,这书八成是程池也的。”导演利索地翻到扉页处,“诶?怎么没写名字啊。”

“让我回信?可我已经跟他说了‘我愿意’。”

导演乓乓捶桌,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女孩子就得端着,你越端着,他越着迷。”

徐乐陶急了:“那怎么办,我已经说了呀。”

“无所谓的,就你那花痴样儿,你不说他也看得出来。”导演摸了摸下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过现在你俩的关系倒过来了,你得学会——端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二点钟的食堂, 密密麻麻全是打饭的学生,不夸张的说,“大军压境”恐怕都达不到这种密恐程度。

徐乐陶端着餐盘四处找空座。

陈西瑞站她右手边, 碎碎念道:“饭是打着了,连个座儿都没有, 还不如去外面吃。”

徐乐陶不以为然:“你以为外面不忙啊,上次去吃那煲仔饭,我等了有半个小时, 差点没等死我。”

食堂的超大屏液晶电视此时正在播放前几年的一部宫斗剧, 靠电视那一圈,稀稀松松站了几个同学,手里拿着烤肠或饮料,看入迷了。

许子诺不厌其烦地把麻婆豆腐里的葱花一颗一颗挑拣出来, 他打小就不爱吃葱,碰不得一丁点。

江樊宇嫌他活得精细,瞥一眼电视屏上那头戴珠翠的女人,“你比宫里娘娘都精贵。”

“我乐意。”

“闲的。”程池也大爷似的坐在餐椅上,没事找事地说,“搁在闹饥荒那年代,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揍一顿,惯的什么少爷毛病。”

许子诺心想就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那一身洁癖的臭毛病, 你才像个大少爷。

食堂的菜一直偏咸, 程池也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 旋即放下, 感受到许子诺饱含幽怨的目光, 他缓缓回看过去, 懒腔懒调地说:“我可不是你相公,少拿一副怨妇的眼神看我。”

许子诺捏着嗓子喊了声“相公”。

恶心人不偿命,程池也“啧”了声笑:“冲我撒哪门子娇。”

“给我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了。”江樊宇接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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