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暗恋(18)

作者:千载之下

这位的头像比较普通,是一位黑人球星,昵称也平平无奇,就是他那小跟班喊习惯了的“胯哥”。

但这位的个签属实是有点嘚瑟过头了。

——“一位在当地比较英俊的男子。”

呵,真有意思。

徐乐陶给他转了两百块洗鞋子的钱,五指捏住手机晃了一晃,“钱我发给你了,帮我转给夏菁菁。”

姜大胯操着装出来的低音炮:“收到。”

徐乐陶起了身鸡皮疙瘩,握着手机赶紧走开。

导演和陈西瑞去外面吃饭了,她没跟着一块去,解决完手头的事儿,徐乐陶加速冲向食堂。

这个点基本就剩下些残羹冷炙汤汤水水,她随便打了三菜一汤,对付几口完事。

快到期中考试了,班级学习气氛浓厚,本着“多赚一分是一分”的原则,古诗单词数理化公式,样样齐活。

这种时候尖子生就显得比较淡定,因为他们功夫都下在平时了。

程池也还是老样子,习惯在课间趴桌上补觉,身上披一件校服,右手覆在后脖颈上,姿势懒悠悠的,感觉势要睡到天荒地老。

徐乐陶收回视线,打开自己的物理错题集,打算今天午休跟物理死磕。

导演小和尚念经似的在背古诗词。

徐乐陶看向窗外,午间阳光明媚,照在玻璃上,像撒了层细碎的金粉,黑板上是老王留下的整面板书……

一切都刚刚好,他们都还年轻,在通往未来的那条道路上,他们仍有无数种可能性。

下午第一节 课是化学课,他们班进度领先于其他班,已经讲到电离平衡。

化学老师咔咔一顿讲,徐乐陶虽然脑子里面一团浆糊,但是笔头勤快,咔咔一顿记,不管老师说什么,皆奉为圣旨记录到本子上。

导演震惊她的速度:“你…你都听懂了?”

“大差不差了,回去慢慢消化。”

“我信你个鬼。”导演嗤道,“你理综上过180没?”

下课铃响,徐乐陶盖上笔帽,放在桌肚里的头忽然嗡了一下。

胯哥:【钱,已经给了。】

徐乐陶扭头看他一眼,姜大胯似乎是在“守株待兔”,两人直接就对上了视线,徐乐陶生怕这人再做出点奇怪举动,吓得赶紧缩回了头。

徐乐陶:【谢谢】

塞回桌肚的手机又嗡了一声。

胯哥:【不必。】

徐乐陶皱着眉头,默默退出了微信,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一直到下午的四节课全部结束,她依然觉得浑身难受,就像好几月没晒过的被子,上面爬满了螨虫。

徐乐陶为了临时多抱佛脚,晚饭点的青菜虾仁馄饨外卖,边吃边看书。

没吃几口,孙泽洋走了过来。

徐乐陶抬头,嘴里的馄饨刚咽下,“有事儿啊?”

孙泽洋很自然地坐到前面的椅子上,捡起她桌上的一支黑色水笔开始把玩,边玩边说:“等你吃完的吧。”

导演觑起耳朵偏过来。

“滚你自己那边去,你挤到我了。”徐乐陶推开导演,冲着孙泽洋,“有事你就说,你这样盯着我,我咋吃啊。”

“哦,也没什么,这不快考试了嘛,有几条数学题目想请教请教你。”

徐乐陶心里腹诽:你前面坐着年级第一你不问,你跑过来问我?脑子被门夹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可以借着辅导的名义,去程池也跟前刷波存在感啊。

她微笑着答应了下来:“行,我吃完就去找你。”

孙泽洋哼了声,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到时候胯哥也会跟着一块听,你……就好好发挥吧,别太紧张。”

徐乐陶狐疑道:“我不紧张,我为什么要紧张啊……”

吃完十五个小馄饨,徐乐陶擦干净嘴,抹了点润唇膏,踩着淑女步子走到程池也旁边。

感知到有人靠近,程池也抬头看了一眼,她酝酿好的笑容就这么按部就班地映入他瞳孔里。

“快考试了,我来给孙泽洋做个简单的考前辅导。”这话也是提前酝酿好的。

程池也没再看她,注意力重新落回手里的一沓试卷上,笔走龙蛇地写着没算完的步骤,如同应付普通同学,简单撂了句:“那你忙。”

徐乐陶蜷了蜷手指,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孙泽洋终于发现了她,用胳膊抵了抵睡得天昏地暗的姜大胯,“胯哥,徐乐陶来了。”

说完起身,挺有眼力见地从隔壁空着的座位上搬来一把椅子,置在过道上,“学霸,请上座。”

姜大胯迷瞪地抬起头,抻了抻脖子和胳膊,以此来驱赶睡意,接连几个来回,意识渐渐清醒了,他从桌肚里掏了本书拍桌上,眼神阴郁,一句话没说。

孙泽洋以为大哥遇到事了,关切询问:“哪个不怕死的惹我兄弟了?”

“你。”姜大胯酷酷地说,嘴角勾着浪笑。

徐乐陶看得想翻白眼,二百五,不过内心的失落被这两活宝打了个岔,渐渐淡去,“哪道题啊?我也不保证会。”

孙泽洋本意也不是真请教题目,瞥见桌面上摆了本《数学小题狂做》,随便打开来,指着其中一条:“这条不会。”

“哦,这个啊,我看看。”

徐乐陶起初有点紧张,但一看题,她就彻底放松下来了,这也太简单了,属于闭着眼睛都能答。

同时她也对这位孙同学的数学水平有了个初步了解。

“呃……这个有点难,我给你们想个步骤少点的解题思路。”

孙泽洋挠了挠鼻尖,笑笑:“你这数学可以啊,还能想出不同解法,哎你上次月考考多少分?”

徐乐陶瞅他一眼,阴森森道:“不值一提。”

这边徐乐陶伏在桌上做着题,姜大胯就跟冰山似的,眼神冷得瘆人,嘴角的弧度也冷到了西伯利亚。

孙泽洋纳闷,用口型问他:你怎么了?

姜大胯却依旧沉默,眼神冷到没朋友。

徐乐陶遇到了瓶颈,答案算出来是个特别复杂的数字,还带个根号,根据应试经验,这答案肯定不对。

孙泽洋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解出来了吗?”

“还没,我再捋捋,cos(α+β)=cosα·cosβ+sinα·sinβ,所以这个……”

思路逐渐明朗时,姜大胯豁地站起身,插着兜就要往外走,拦都拦不住。

“胯哥,你去哪儿?”孙泽洋问。

姜大胯惜字如金,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说完就走。

徐乐陶看呆了,特无语地说:“他这是霸总附体了吧。”

话一脱口,突然福至心灵,徐乐陶终于搞清楚了困扰了她一天的疑惑。

——钱,已经给了。

——不必。

——与你无关。

怪不得她白天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听听这话,这是普通高中生能够驾驭的语言吗?

“我服了,像得了中二病。”

孙泽洋替他大哥正名:“他平时不这样。”

徐乐陶用笔挠挠头,“哎呀我算出来这答案怎么这么奇怪啊?”

孙泽洋沉吟两秒:“要不这题跳过吧,我请教你几个英语语法。”

“等会儿,别急!马上就做出来了,这题我真会!”

“让让。”低哑的嗓音传入耳畔。

徐乐陶咯噔一下,挤出个含蓄的微笑,仰头看去。

程池也倚在桌子旁,脊背没他走路时绷得那么直,有点懒散的意味,“能让一下吗?”

“能,我…我这就挪开。”

徐乐陶赶紧起身,把椅子挪到边上。

程池也却没动,盯着徐乐陶看了一秒,要笑不笑:“公式记错了,cos(α+β)=cosα·cosβ-sinα·sinβ,你这水平辅导别人,最好还是再练练。”

徐乐陶睁大眼睛看他,内心仿佛坐上了过山车,一波三折,方才的失落彻底消散无踪,“谢谢,你真厉害。”

她耳根微热,又一次暗忖:徐乐陶啊,你可真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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