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梦游？”迟蔚惊了。

“自然是假扮的，真正的梦游患者会做出无意识的举动，穿衣行走这些还有可能，可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窄小的狗洞，正常情况下钻过去已经不太容易了，梦游状态的人哪会那么容易钻过去！”

“原来如此！可是，即便她假扮梦游，被人发现了也还是会很严重吧，她不怕被赶出宫去吗？”

赵翊摇摇头：“这个也许还有其它原因，又或者——有其他人帮她遮掩也说不定！”

迟蔚回忆了一下跟自己同屋的其他宫女，一到晚上都睡得很熟，不像是有什么异常的样子。看来秀玉偷溜出去的事情一直没被自己的室友们发现，那她伪装成梦游是为了以防万一吧。

赵翊找回思绪：“再说说肖贵妃，她一心想当皇后，唯一的欠缺是子嗣。照目前的情形，她应该是觉得自己怀孕困难，想将四皇子收到自己名下代为教养，这样她名义上也算有了个孩子了。四皇子年幼，又没什么依靠，想必以后也能母子情深。再加上她母家在前朝的势力，还真的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具体以后怎样，还要看皇帝的权衡。”

“是了，不过单从四皇子的角度，是好事吧，毕竟有了肖贵妃这个靠山，起码能吃饱饭。”迟蔚想想四皇子瘦弱的模样和那一小锅稀粥，有点心疼。

赵翊忽然想到什么：“你们刚才说秀玉听到肖贵妃要教养四皇子时，第一反应是受到惊吓。”

迟蔚和张慕妍点点头。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在怕什么？”赵翊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桌面轻敲几下。

“怕肖贵妃对小皇子不利？”孟笙道。

赵翊摇头：“不会。肖贵妃自己无子，既然想教养小皇子，又怎么会对他不利。”

四人分析了半天也没有很合理的结果，赵翊想了想：“只有再试一次！”

“试什么？”

赵翊看着迟蔚：“我们今晚再试着跟踪秀玉一次，如果她和四皇子那边真有什么秘密，想必趁着四皇子还没被正式接到长青宫前，她还会再去看他，那么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迟蔚有点犯愁：“可是那个狗洞实在太小，只有秀玉才能通过。我要怎么钻出去？”

赵翊伸手在下巴上摩挲几下：“今晚我不当值，找机会去看看，你等我暗号！”

“行吧！”迟蔚有点怀疑他的加入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还是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没事了就散会吧？”孟笙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等等，还有一件事！”迟蔚举手。

“什么事？”三人看着她，以为错过了什么细节。

“那个……”迟蔚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慕妍嘻嘻一笑，去拉孟笙胳膊：“我俩先出去等你哈！”然后朝迟蔚挤挤眼，拉着孟笙先出了门。

迟蔚略松了口气，别看张慕妍这个姐妹一贯大大咧咧，关键时刻还是很懂事的。

迟蔚犹豫了一下：“赵同学，你为什么每天都给我送东西？”

赵翊眉毛一挑：“不喜欢？”从迟蔚的角度看见他长眉斜飞入鬓，眼风一挑时显得格外俊逸。

迟蔚语塞，饶是收东西时再尴尬，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不喜欢他送的那些贴心物件。

“不……不是不喜欢。”

赵翊勾勾唇角：“那就好！”

“就是，咱们现在也是算是上下级，你这样总给我送东西是不是不太好？”迟蔚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赵翊的疑惑来得十分坦荡：“为什么不好？”

迟蔚有点无语，该怎么跟这个低情商患者解释人际交往中的尺度问题呢！

“你看，我们也不是同一个宫里的，你又位高权重的，老给我送东西，我同事会议论我！”

“她们不都是NPC吗？有什么关系。你很介意？”

“也还好，就是……偶尔会有一点尴尬……”

“哦！我懂了！”赵翊了然地点点头。

“你真懂了？”迟蔚很怀疑他的“懂”是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懂。

赵翊满脸的理所当然：“我明白了，我下次尽量趁没人的时候送。”

迟蔚：“……”

“不是啊，你不用再给我送东西了，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迟蔚觉得这人自有一番独特的逻辑，面对他时总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非得把每句话都说明白了才行。

赵翊觑着她的神色，沉默了片刻，轻轻唤她：“迟蔚。”

“啊？”迟蔚抬头与他对视，莫名有点心慌。

“第一次见面，你问我，是在追求你吗……”赵翊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带了点沙沙的余音，一字一句很是清晰，似乎是要敲击在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