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要跑(6)
苏婉婉感到无奈,这个话题明明就是他提出来询问她的,不是吗?现在又把一切责任推给她,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然而她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的孟浪夺去了她的思考能力,果真让她只关注他了。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苏婉婉不清楚自己究竟侍奉了几次,只记得第二次高潮前就昏了过去,以后便在高潮中醒来、昏去……小脸涨得红红的,苏婉婉赶紧把自己藏到锦被中,似是生怕有人看到什么,随即又嘲笑自己想太多,这里怎么可能有别人,躲也是在躲自己吧……但被子里有他留下的气息,浓浓的麝香味似乎昭示了房事的激烈……
如此重欲的男人,迟早被后宫佳丽榨干!她忿忿地想。
“娘娘醒了?”床帷外候着的宫女听到动静立马询问。
“嗯。”她没有赖床的习惯,更何况龙榻也不是那么好赖的。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宫女捧来长巾,仔仔细细将苏婉婉包好,便扶着她进入雨露殿。
“皇上几时走的?”苏婉婉站在池边问道。
“回娘娘,方才娘娘醒来前皇上刚着装离开。皇上临走前吩咐过要让娘娘休息好,未曾要奴婢叫醒。”宫女伶俐地答道。她已是进宫几年,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只要主子开个头便知道要如何接话,也因此可以在行龙宫当差。
苏婉婉点头,心想那男人果然纵欲一整晚,也难怪她腰酸背痛。
或许,她对他唯一的吸引力,就是这副还看得过去的身子。
“没别的事,你就下去吧。”她从不习惯让别人伺候她,那让她浑身不自在。
待宫女走后,苏婉婉将长巾撒下,让自己泡在浴池中,心中自嘲没有富贵命。
其实说起来,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一国之母。年幼时不用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长大了也有姨娘给她挑选的夫婿,本以为就算不能找一个与她如胶似漆的夫君,至少也能相敬如宾,却总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男子占据了她的身与心。
除爹娘早逝外,她幼年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什么事都是姨娘给顶着,外祖父舅舅一家对她也是十分疼爱。在那样什么都不缺的情况下,她自然无优无虑,天真的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而现在,准确的说是从杨恒毓钦点她为皇后之后,她再也没有了自由。他囚禁了她,还用身边的人要挟她,让她没得反抗,因为她的弱点就在他手中。
但既然他不爱她,又何必给她风光?只为了给她羞辱?
那也大可不必如此看重她,权力大如他,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哪怕只要让她做个宫女日夜凌辱,相信也没有人可以指责他。
或许因为她是罪臣之后。
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闲话倒是听了不少,那些只言词组东拼西凑起来,她也大体知道了那些年发生的事。
先皇突然驾崩,未来得及立下皇储,而当时外祖一家权势极盛,炙手可热。在无人敢反对的情况下,身为皇后的姨娘开始掌控朝政,明着,没有子嗣的姨娘立了毫无势力背景的杨恒毓为皇帝,暗着,所有的大权都在外祖一家手中。
大概又过了几年,姨娘的贪心越养越大,即使杨恒毓只是个傀儡,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钌肉中刺。姨娘想要拟诏,立舅舅的儿子为太子,改国姓为李,将李家权势拱到最高。
而生在帝王之家,没有野心的人并不存在,姨娘没有考虑到还有人跟她一样,都很看重帝位。先帝的六弟,杨恒毓的六皇叔,燕王杨继忠也是觊觎皇位已久,见姨娘反心已起,便立马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从封地率兵赶来,与姨娘的人马打了个激烈。
两败俱伤之下,他们都忘了防备另一个人,杨恒毓。大概他留给人的印象不外乎是个软弱皇子,谁也没有多加留意防备,却不想他已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趁着那两边其势不俱生之时,他撒下网,渔翁得利。
燕王杨继忠被遣回封地,外祖一家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只有她与姨娘被囚禁在宫里,彼此却难得见上一面。
苏婉婉以清水洗面,不愿让自己再去想那些她不懂的往事。泡的时间有些长,确定自己身上不再有他的气味之后,苏婉婉才起身用巾子擦干水渍,穿上宫女捧来的衣物。
张玉裕亲自将她送回宫去。
“娘娘慢走。”待看到她宫里的宫女将她搀好了,他这才放心。
苏婉婉慢慢走回去,腰间酸软不堪,却要顾大体地走出雍容华贵的架势。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来。
“娘娘,初春微凉,多披件披风吧。”心思灵巧的宫女宋怜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