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250)
毕竟也勉勉强强算个友人, 不能因为他时常犯疯病就嫌弃他, 赵泽瑜问道:“你是打算清蒸还是红烧还是烤着吃?”
随着他说话, 被堵住嘴的这位无比恐慌地摇头并试图向后逃窜, 只是心向往之身不能至。看起来就快被吓死了。
周徵会意:“有什么不同吗?”
赵泽瑜道:“清蒸的话,需要肉质鲜美,加以辅料保证将其本身的滑腻软弹保留放大,味道清淡又鲜香。”
赵泽瑜快把自己活生生说饿了, 却又停下惋惜摇头道:“只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为何?”
“这清蒸啊,最讲究食材本身的鲜美口感,可这人臭味远在八百里外便能闻到,足可见若是清蒸必将臭气熏天。”
周徵一脸嫌弃:“那照你这般说,这等肉质之臭又怎能入菜?”
赵泽瑜故作深沉地思虑了片刻道:“此言差矣,岂不闻民间有一小吃名为臭豆腐?闻之臭气熏天,可吃起来却也别有风味。”
“依我看,这毕竟也是被剧毒浸染过的肉,想来和其他的肉可能略有不同,将其四肢砍下,主身腌于大瓮之中,以酒浸之,这四肢嘛,小弟不才,这十数年来苦练凌迟刀法,到如今不说出神入化臻至化境,也可小试身手,总归片下个几百片不成问题。”
“等那主身腌入味了,将那身臭气除去,人尚可保持清醒,有了四肢热身,想必这主身我必当更加熟练,起码保证能再片个几百片再让他死去,保证这活体取肉的鲜味……”
没等赵泽瑜说完,这位世子已然恐惧得呼吸急促,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赵泽瑜便也去了那语气森然的神情,问在一旁久不说话的周徵:“喏,你怎么处理?”
周徵神色平淡,可赵泽瑜却感觉他胸中还是拧巴着一根筋,解不开斩不断,无论如何都不舒坦似的。
这都是第二世了,周无由还是没把心中的疙瘩解开,赵泽瑜都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把自己拧巴死的。
挥手让这些手下拖着这死狗下去,赵泽瑜道:“你上一辈子怎么做的?”
周徵眼睫微垂:“我把他丢到刑部去了,还没怎么上刑就听说他自杀了。”
“你若是不解恨,就自己动手,出了气后再处置他,这事便从此揭过,往日恩怨便就此掩埋,再无什么能影响到你;你若是觉得第二世了,你也没有那么想折磨他了,就给他个痛快,同样从此之后,上一代这一代的恩怨便也都尘封,你便当个逍遥的江湖客。”
周徵奇道:“没有放他一条生路的选项?”
赵泽瑜笑道:“你若想放他一条生路又何必拉我千里迢迢来这边抓一个苟延残喘根本掀不起半分风浪的孬货?”
“不觉得我心胸狭窄?”
他紧盯着赵泽瑜,甚至眼中带着些咄咄逼人的神经质,显得那俊秀的脸庞一时间都有些阴森之气来。
赵泽瑜却习以为常地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虽然你报复心强,十分小肚鸡肠,可别人欠你的债还是要讨的。”
“你幼时因着这毒受了多少的罪,而后因着这毒又失去了什么人,那磅礴的内力在你身体里给你带来了多少痛,你不问他讨又问谁讨去。”
赵泽瑜嫌弃地瞧着因着他这一番话从疯犬状态软化下来的周徵,打了个哈欠:“你我都是心狠手辣、将来去地府也是要入十八层地狱的人,别跟我摆这一副德行、问这样没用的话,便是你要弑父,可见我有半分不支持你的?”
“想怎么处置他你自己决定,决定了叫我看个热闹。”
说罢,他嘴里嘟囔着“无聊”,伸了个懒腰便进了临时搭起的帐子中,看起来是因为没有热闹可看无聊到要睡一觉。
等赵泽瑜一觉醒来,便见周徵拿着舆图在那儿相面似的,不由得问道:“你做什么呢?”
周徵仍然聚精会神的,只口头道:“来都来了,琢磨着带你去哪儿玩玩,尽地主之谊。”
“用我提醒你吗?现在整个南边都是大启的地盘了,要说地主之谊,也是我来尽吧。”
周徵随手扔了个东西过来,被赵泽瑜一抄手抓住了,原来是个李果,红彤彤的,瞧着极为诱人。
“你这人什么毛病,见天的逮着我就唱反调,从来不在乎戳我心窝子,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赵泽瑜找了一下,发现旁边也没个水,不过行军打仗什么没吃过,倒也不在乎,用袖子擦了擦,刚要往嘴里放,听着这话便道:“那你觉得你我是友人吗?”
周徵的动作顿了下,才若无其事地道:“跟你?又笨又蠢又坏,我也不怕被你气得折寿。”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赵泽瑜懒得理他:“我觉得也是……周无由!你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酸?”
那李果被咬了一块,看着还是很好看,可赵泽瑜却将它扔到一旁,连靴子也来不及穿,跑到一旁拿起水壶便是一顿狂灌。
周徵:“……”
一个太子,大帅,这般失态竟是因为一颗李子?
“出息,它虽说酸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入口,你一个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也这般大惊小怪。”说罢附上一个阴阳怪气的嘲笑。
赵泽瑜好不容易把嘴里那股又酸又涩的味道压了下去,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周徵揍得跪地求饶。
不过想一想武力值差异便知这基本等同于异想天开,只得阴恻恻地盯着周徵的背影,在脑内思考一百零八种将其放倒收拾的办法。
远水解不了近渴,赵泽瑜道:“那个世子呢?”
周徵半分异样都没有:“杀了。”
“你不再折腾折腾了吗?”赵泽瑜觉着若是自己可能也不大能轻易放过这人。周徵这人虽说算得上天生仁义,却也叫这剧毒与经年伤痛摧折得不行,到最后狠又狠得不彻底,倒是将自己拧巴得不行。
周徵轻描淡写地道:“左右我再如何折磨他我曾经受到的痛苦也没少了半分,听他惨嚎我也没什么兴趣,给他个痛快倒也无妨。”
“我说,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真正进过山,不如我带着你直接进十万大山瞧上一眼?”
他跳跃得太快,赵泽瑜反应了一下才寻思道:“不去,又湿又热还有虫蛇,我才不找罪受。”
周徵“哼”了一声:“我为了找你边境那般苦寒都去得,你却不愿放下一点点的养尊处优,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心甚寒。”
赵泽瑜活生生让他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你能说话像正常人一样吗?别恶心也别肉麻,这南方这么大,你非往深山老林里钻是什么癖好?”
“这不是南祁皇帝在自焚后公然现身有些惊世骇俗吗?”
对了,忘了这事。赵泽瑜又想了想:“那你就易容吧。”
周徵:“……”
炎炎夏日,日头如火,这丧心病狂的小混蛋要让他每天戴着面皮数个时辰。
“你嫉妒我俊朗无双的容颜,想要我毁容便直说。”
赵泽瑜:“……”
他突然觉得和周徵混在一起很没有格调。
忽地,他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周徵看着他兴奋的脸色,无端打了个寒噤,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两日后,在周徵眼皮子已经跳得不行的情况下,赵泽瑜终于一脸兴奋地捧着一个大包袱进来了。
“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盛世,这可是我一年俸禄呢。”
包袱打开,周徵捏着那上好衣料,脸黑得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