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23)
这两人在这里斗起嘴来,冷弦向后一步,几乎如落叶般无声无息地飘了出去,分明动作不大,人却已在三丈之外。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一只一看便享尊处优的手轻飘飘地在他面前拦下,冷弦不得已停下脚步和他对上一掌,顿时被掌风扫了出去,被明心师太接下。
“啧啧啧,”周徵含笑拍着手,“好一对郎才女貌的有缘人呐。”
冷弦身上一震,将明心师太扶着他的手甩开:“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周徵气定神闲,问道:“小瑜瑜,你要不要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赵泽瑜”:“……”
若不是他现在重伤在身,绝对先给这贱嗖嗖的家伙一掌。
“从前有个尼姑庵,声名显赫,收容的尽数是被家中卖掉或者沿街乞讨的女子,若是根骨好,还可被庵中长老收为弟子,但必须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动情嫁人。”
“你闭嘴!”
冷弦不顾伤势当即一拨琴弦,周徵只抬扇一挡便将音波尽数弹回,眼见要反噬到冷弦身上,明心师太叹息一声,默默念了声佛号,替冷弦挡住后道:“既造业因便有业果。”
瞧这两人的情形“赵泽瑜”便是再不通情爱也看出了些端倪,周无由讽笑了一声继续道:“这一日一个长老救回来一个因灾祸险些被父亲生食的男孩,本来想送到和尚庙,却被这小男孩无意识的一声‘阿娘’喊得软了心肠,便求庵主让他在旁边住下,做些杂活也好。”
“男孩渐渐长大,那长老教他识字,他便给庵中挑水劈柴做饭,叫庵中女子一声师姐师妹,彼此也熟悉了起来。”
“而这其中,最为出众的则是庵主的亲传弟子,小小年纪,资质顶级,在年轻一代中已是小有名声。”
兴许是无力回天,冷弦也不再挣扎,听着周无由不紧不慢地说话余光向旁边微微分了一下,很快收回却也被“赵泽瑜”察觉。
“金童玉女,少年慕艾,情窦初开,两人很快便互通心意,那女子偷偷将心法教给男子,而他天赋也确然是极高。”
“可两个年轻人的情意怎么能瞒得住?庵主知道后震怒,将两人关押起来,后来……”
周徵故意停住了,笑吟吟地道:“不如二位来说一说这后来发生了什么?”
冷弦看起来想咬死周徵:“你适可而止。”
周徵唇角提着,眼中却冷然:“虽然我这个混蛋友人时常让我想揍他一顿,但他再如何也是龙子凤孙,今日在你这里受了这般屈辱,不过是讲一个故事,过分吗?”
明心师太闭了闭眼,按住冷弦:“接下来的贫尼来说,此事皆是我一人之过。”
“庵中规矩,若是对他人生出了情分便要由师父废掉全身功力逐出庵中。我自幼倔强要强,又是已然尝到了众星捧月的味道,自然心中恐慌,那时想的全然是如何保住自己。”
“于是我便说这所有一切都是冷弦强迫我所为,我并不喜欢他,而他也不知为何将一切认下。”
“我本以为他并非庵中之人,师父也不过是会将他赶走,可是没想到……”
周徵道:“你没想到你师父认定此人不知感恩,狼子野心,将他功力尽废,手筋脚筋挑断,扔下山去;你更没想到他被褚萧捡去,入了魔道,虽然捡了一条命却日日被他的师父折磨试药采补。”
“赵泽瑜”哂笑一声:“好一个没想到。”是没想到还是自欺欺人?
“养虎不成,终遭反噬,冷弦忍辱负重,最终杀了褚萧,开宗立派,以佛门梵音为名,行极尽残忍、龌龊残暴之事。而你,继承师父衣钵、佛门声名在外、德高望重的明心师太明知此人行事,却因为愧疚从未提起,反而在他有难之时率屡屡相帮,助纣为虐。”
“冷门主这等正邪两道都忌惮的作风能安然活到现在,至今仍然兴风作浪,这其中可是有您一半的功劳。”
“依本王看,您也别吃斋念佛了,干脆生啖人肉得了。”
明心一时静默,合掌道:“贫尼罪孽深重。”
周徵毫不客气:“你当然罪孽深重,既装出一副慈悲的模样受众人拥戴,又帮着恶魔戕害他人,现在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可见因果之说,实为荒谬无稽。”
赵泽瑜听了一顿话本,只恨身边没有瓜子。“赵泽瑜”也不遑多让,不耐烦道:“行了,可磨叽够了,赶紧打,打完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好生不解风情,全无寻常人阴差阳错的唏嘘之感,周徵瞧了眼这不通情爱的木头,忽地放声大笑:“我果真眼光不错,一眼看中你是这般铁石心肠之人。”
“赵泽瑜”只当他又在发癫,白了他一眼便拎着刀上了前。
打架的事有“赵泽瑜”,赵泽瑜看的是周徵,不知是否是因为在这身体里,他似乎也勉强有了些眼光,只感觉自己和周徵的内力似乎分外相似。
他将“六道心法”几字默念了几次,打算醒来后好生查一查这是个什么东西。
冷弦虽伤,伤得却不如“赵泽瑜”重,明心师太自然也不是易于之辈,偏生周徵又胡闹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放冷弦去给“赵泽瑜”喂招,架着明心师太不让她插手却也并不全力出手,时不时还在“赵泽瑜”挡不住之时出手拦一下冷弦给他喘息之机。
“赵泽瑜”暗骂了一声这个爱折腾的幺蛾子,气喘吁吁地接着压榨自己那可怜的经脉,赵泽瑜被迫跟着一起疼得像上刀山下油锅,倒还当真感觉自己多了几分抗性,苦中作乐地想:“这若是哪日当真落到敌人手里,抗刑都有了几分底气呢。”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赵泽瑜”骂他,周徵终于一掌劈中明心师太,点住她的穴道,过来和“赵泽瑜”一起“以多欺少”。
不过几息后,冷弦毙命,明心骤然冲破穴道,吐出一口血来,却浑似无所察觉,只不可置信地爬了过来,口中叫道:“阿弦,阿弦。”
只叫到一半她便惨叫一声,“赵泽瑜”将刀从她背后抽出,甩了下刀上的血迹,神情近乎漠然,看起来像是无心的神像。
“他罪不容诛,你却也罪孽深重,那些惨死在他手中的人地府之中也必定会向你们复仇。”
周徵挑了挑眉,问道:“这女人素来受人敬重,你们那个皇帝老儿似乎也有意招揽,你就这般杀了能交待得了吗?”
“无妨,昭月庵可以有新的庵主。”
“行,那你这回去就交差了?”
“赵泽瑜”笑了下:“家中生了耗子,我回去料理一番。”
周徵来了兴致:“方便我去看你捉耗子吗?”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
“赵泽瑜”道:“是来看我捉耗子,还是来看我的热闹?”
凑到赵泽瑜耳旁,周徵饶有兴趣:“当然是去看你的笑话了。你从小被皇帝忽略,宫中随意一个人都能欺负你。秦王不过稍稍给了你一点好颜色你便死心塌地,替人家养了一双儿女,搭上十数年守着边关、守着天下,还要替他的儿子争这皇帝宝座。”
“到头来朝中之人各个惧你恨你,无知百姓畏你骂你,你身边之人骗你害你。啧啧啧,赵泽瑜,难得见到一个比我还惨的人,我好开心,当然要好好看看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昨天我以为的评论区应当是大瑜身手好漂亮、偷袭的人是谁、好担心大瑜
实际上:满屏的虎狼之词!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姑娘们,来,矜持一点
那个有宝问人设写文的事,那个就按照大家寻常对同人文的规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