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11)
他正想道歉,赵泽瑾却道:“且容我再想想,总能有办法的。”
他的心便软了,再舍不得对他哥有一句重话。
赵泽瑾也苦笑了下,若论霸主,阿若那着实比他更适合。他自己的软肋实在太多了,妻儿、小瑜、舅舅,还有那总想兵不血刃的贪心。有软肋的人生来便是要被重重桎梏的,可总有几个软肋是让他甘之如饴的且是他这一生的意义。
“还有,我虽有意阻拦,可陛下还是定了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他怎么了吗?”赵泽瑜想了一想,防线这个兵部尚书他除了知道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剩下的却真不知,倒是还真的十分低调。这些天的动荡也都不曾涉及到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奸巨猾,藏好了尾巴。
赵泽瑾道:“他是陛下提拔上来用来制衡各方统帅的人,你说呢?”
“我还真没看出来,”赵泽瑜恍然大悟,“所以哥你是担心他秉承陛下的意思,在和谈中胡乱答应些什么条件?”
赵泽瑾糟心地看了眼赵泽瑜,心道:“哥担心的是你啊。”
但赵泽瑾无意让赵泽瑜这般早便焦虑起来,便含糊道:“嗯。先前舅舅领兵时他没少同舅舅争执,舅舅甚至在朝堂上当场骂过此人,因此兵部与我们也算是结过怨。”
赵泽瑜想起当日天枢台那兵部侍郎趾高气昂的模样,恍然大悟:“我当日还当兵部是赵泽恒的地盘,原来是陛下的人。”难怪敢不将他一个皇子放在眼中。
他一手托着下巴:“要是老师主理就好了,哥你怎么没提议请老师出马呢?”
这小子还真是会找靠山,可惜还是太嫩思虑不周,现成的漏洞放在那里是等着给别人看吗?
他还是没忍住戳了下自家弟弟的脑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任老退隐多年,这次的和谈还不足以让任老出马,我若贸然提议,你这是明摆着让别人知道任老同我们交情匪浅之事啊,小祖宗你那脑子里除了玩可记些正事吧。”
赵泽瑜捂着脑门嘟囔:“不傻都被你戳傻了,哥你在这儿我长脑子做什么嘛?”
十分之理直气壮。
赵泽瑾睨他一眼,赵泽瑜从善如流,能屈能伸:“我是说我回去就改,下回一定带脑子。”
“等着吧,若是兵部尚书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自己不请任老,但是要让别人主动去请。”
赵泽瑜犹豫再三,也没问他哥怎么让别人去请,毕竟他脑门还有点疼,不想再挨一次戳,不想“没脑子”。
在安王府已然待了许久,赵泽瑾毕竟不像赵泽瑜请了假那般清闲,穆统领敲门言道宫中催了一次,赵泽瑾便得回去了。
临走时赵泽瑾还说了句:“小瑜,若是乘风犯的错不大你就别再罚他了。”
赵泽瑜:“……”
哥你知道吗?这臭小子看你家弟弟的话本不仅看得津津有味还说你弟弟和兔子是同类。
然而赵泽瑜觉得以他哥对周徵的敌视态度,若是知道有这么个话本第二日非得传出来大启秦王闯入驿馆殴打南祁淮王这种事来。
故而为了两国和平,他只得忍辱负重地打算笑笑答应下来。
孰料他哥接了一句:“毕竟能忍着你那些小脾气还对你忠心耿耿的下属太罕见了。”
赵泽瑜:“……”
赵泽瑜觉得他哥现在真的是对他这个弟弟越来越嫌弃了,当场将门摔得震天响,生动表明了自己十分生气并且哄不好的心情。
穆云看了看他满脸写着高兴的主上,又瞧瞧还有些震颤的门框,觉着殿下多少有点欠,试探着道:“殿下,您看是不是哄一下安王殿下?”
万一这真生气了哄不好着急上火的不还是您自己?
赵泽瑾当然知道自己弟弟那生气不到半刻钟的德行,吩咐道:“无妨,这两日多给他送些糕点菜肴,再把我新得来的那匹踏浪宝马送来,保证他不会生气了。”
穆云:“……”
说实话他不是很懂他家主上,既然打算送安王殿下宝马让他高兴,为何非得先把人逗弄一番?
他什么都写在脸上,赵泽瑾鄙视地瞧他一眼:“像你这种没有孩子的人自然是不懂得这种乐趣的。”
穆云:“……”
这是您弟弟又不是您孩子!哦对,殿下已然有孩子了,这是欺负他尚且没有和夫人有个孩子。
不过,他忽然对尚在王妃腹中的孩子产生了一丝同情,就看殿下养孩子这种逗法,他觉得小主子以后可有的是被气哭的时候了。
那一丝笑意隐没,赵泽瑾道:“说吧,宫中有何事让你急匆匆地来找我?”
“左大人差人传来消息,明日便同北燕进行和谈。”
“明日?这般急?”
穆云道:“据说陛下的意思是快些解决。”
赵泽瑾静默了片刻:“随我入宫。”
“殿下的意思是?”
“明日和谈,我需要旁听。”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我从小被我妈逗到大,并且小时候我一哭我妈就说我哭的样子特别可爱……叹气.jpg
第84章 我哥出手,手到擒来
怜姬信手拂过面前这一桐木所制的名琴“余音”, 她已改做宫中妃子的装扮,五官艳丽之余也颇有端庄之气,让皇帝见了很是满意自己的眼光。
同样都是美得张扬, 同样习得琴艺、舞艺, 可他之前的那个昭仪与怜姬比起来便当真是不知差了多少。
怜姬她青春年少, 既有小女儿的娇憨, 又不似那个昭仪那般坐卧都透着俗气,她天真而不娇蛮, 娇羞而不恃宠而骄, 有才艺亦不恃才傲物, 短短几日便叫皇帝对那个昨日吵闹不休的昭仪没了好感,而对不争不抢的怜姬日益宠幸。
怜姬眼中是掩不住的兴奋,她无比崇拜又感激地看着皇帝,眼波中婉转情意连绵不绝:“臣妾对‘余音’早有耳闻, 如今一见全了臣妾毕生所愿,且让臣妾为陛下奏上一曲, 陛下莫要嫌弃臣妾学艺不精。”
皇帝叫她这一眼中的媚意看得心中痒痒,又听得她话中之意便是此曲专为向自己展露情意所奏,龙颜大悦:“爱妃可是妄自菲薄了,若连你都是学艺不精, 宫中的乐师岂不是人人都要羞愧难当了。”
怜姬面上一抹红意衬得她愈发娇俏:“陛下这便是在打趣偏袒臣妾了, 臣妾的琴艺哪里及得上诸位乐师大家?”
她虽这般说, 唇边却笑意盈盈, 还有些被夸赞的羞怯,皇帝似笑非笑:“怎么?朕偏袒你,你不喜欢?”
怜姬借着试音将头几乎要低到琴弦上了,试过音才小声道:“陛下怜惜臣妾, 臣妾自是喜欢的。”
赵泽瑾到时,正听见大殿中传来的《庆平乐》,好一番端庄和缓,似乎有四海清平的盛世气息一般。
一旁守门的小太监见赵泽瑾到来,急忙上前拜见。赵泽瑾有些迟疑:“这位公公,里面这是父皇在传召琴师奏乐吗?”
那小太监道:“殿下,是宝林娘娘。”
皇帝后宫中并不算有太多嫔妃,大多都填上了妃子昭仪等的空位,如今宝林只有怜姬一人,故而只说宝林赵泽瑾便知是怜姬在场了。
从那日镜湖月坊突发之事,赵泽瑾便看出怜姬此女胆识过人、进退有度,有她在场,今日之事也多少好办些。
“劳烦公公替本王禀告父皇一声,本王有要事来报。”
一曲毕,皇帝正是兴致盎然之时,太监却来通报秦王来了。皇帝自觉这些时日圣朝节自己日日到场,十分疲乏,今日好不容易正有兴致,却被他打断,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