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倒计时三分钟(49)
他看着苏格兰将枪口对准自己,一如四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先生。”】
“Boss。”
【“您该休息了。”】
“您该休息了。”
蓝色的两双眼睛叠到一起,在乌丸莲耶还未回过神前,苏格兰就扣下了扳机。
鲜血在男人的胸口绽开,乌丸莲耶挣扎着起身,苏格兰却冷漠地垂下眼,一枪打穿了他的眉心。
粘稠的液体漫过他的鞋跟,苏格兰单膝蹲下,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那部用于联系的手机。
[我要见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署名为乌丸莲耶的邮件发送到了每个人的信箱。
做完这件事的苏格兰打开琴盒,不紧不慢地将那把狙击枪组装完毕。
黑色的枪体被架在打开的窗边,苏格兰坐在原本乌丸莲耶的位置上,平静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一场死战。
他原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他的朋友也知道他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于是身后沉重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苏格兰没有回头,笑着喊了声“zero”。
出乎预料地,回答他的并不是降谷零。
“几年不见连名字都忘记了?”
金色的光驱散了乌云,诸伏景光愣住,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时,萩原研二正微笑着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打招呼就不要这么夹枪带棒的了嘛,小阵平。”
“哈?现在又变成我的错了吗?喂,班长——”
“虽然我觉得萩原说得没错,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班长了。”
“……这还没到被抓去审问的时候呢,就已经开始撇清关系了吗。”
随着最后一声吐槽落下,三个人默契地一顿,相视时轻松地哈哈大笑。
“你们……”
“安心啦!”
就如同七年前警校时的那样,诸伏景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的同伴们竖起大拇指,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死的!”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
该笑。
但在他做出回答以前,慢了一步的降谷零和欧洛丝已经走进了这里。
欧洛丝的脖子上系了条围巾,那似乎是她的监护人担心感冒的事情再度发生,强迫她系上的。
诸伏景光看着她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甚至还悠闲地打开了本书。
欧洛丝谁也不看,好像还在为那条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围巾恼怒。
“她说要逛街。”降谷零解释,对于这个任性的举措束手无策,“至于她逛到哪里,包括她的哥哥在内,似乎没有人能管得了她。”
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死而复生的重要证人”才来到了这里。
至少在公安那里,降谷零准备的措辞就是这么简单。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别馆外的雕像上停了只乌鸦,它扑闪着翅膀,雕琢着雕塑的眼睛。
今夜的东京注定不太太平。
警笛的声音,开枪的声音。
人们欢笑着,猜测路过的警车去往何处,下一秒又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筹备五月五日即将到来的男孩节。
红色的鲤鱼旗挂在了湛蓝的天空之下。
“zero。”诸伏景光说,看向窗外。
他的神色温和,连带着唇角的笑也变得温柔。
“要刮东风了。”
第41章
东风只吹一阵, 它来得无声,去得也无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停歇。
组织的残党尚未清理干净,但埋藏在黑暗里的根总算被拖了出来。
欧洛丝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决定等到第二天。
“为什么是第二天?”夏洛克福尔摩斯问。
“这问题倒令人有些意外。”没等欧洛丝说话, 远道而来的麦考夫先接上了话, “我以为你会和那位艾琳小姐做个告别。”
对这个游戏的玩家来说,一方的失败一位着另一方的全部死亡。艾琳艾德勒本该死去,不管是之前的世界,还是现在。
“第二次。”麦考夫宣布道, “现在我们都知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夏洛克对此的回答是“本来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他在欧洛丝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正对着麦考夫。
他们三个人很少像这样坐在一起,福尔摩斯家的亲情难以定义, 开口的下一秒总是争锋相对。
夏洛克的愿望是留下艾琳艾德勒。
华生的愿望是将他的妻子玛丽从死亡的彼端带回。
大家都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但麦考夫却不一样。
被称为[大英政府]的男人什么都拥有, 实在叫人很难猜测出他的心思。
但欧洛丝却挪过了视线。
“你又做了多余的事。”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柔软的睫毛随着薄薄的眼睑掀起,湛蓝色的虹膜中倒映出麦考夫耸肩的样子,“让那里所有知道谢林福特的人忘记我的存在,这好像对被我弄死的玩具来说并不公平。”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麦考夫说,“我只是在履行承诺。”
“那对父母?”
“你可以称呼得亲切些。”
“你也没亲切到哪里去。”
“那不一样。”麦考夫理了理袖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自然, “他们可是为了你抱怨我到现在。”
和政客谈论公平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要的是两个选择中更妥当的那个。
既然他打造的城堡不再能跘住他的小妹妹,何必再在外面建一道围墙。
“他们不是在抱怨你。”欧洛丝收回视线, “他们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麦考夫系着袖扣的手顿住, 他没想到欧洛丝会说出这种话, 反应过来的时候挑了下眉。
“那你呢,欧洛丝?”
麦考夫打造谢林福特的初衷无疑是正确的,但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是麦考夫也会怀疑自己决策的正确性。
他对欧洛丝有种天生的恐惧,这也是夏洛克总是拿欧洛丝的那首歌吓他的原因。
“我不喜欢把气氛弄得诡异。”欧洛丝没做出正面的回答。
少女只是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但最后也没有取下。
“好吧。”麦考夫轻松地笑了下,“我很高兴你交到朋友。”
欧洛丝没能说出那句“不是朋友”,她听着秒针滴滴答答,看着时针走到了零点。
一场又一场的爆/炸使得整个东京陷入了震荡,正如同预告的那样,只要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点亮夜幕的盛大烟花。
“他叫什么来着?”
事先知晓这场袭击的福尔摩斯们在公寓里安静喝茶,他们看起来丝毫不关心电视上这起紧急播报的恶劣新闻,反而还在悠闲地谈论曾经。
“忘记了。”欧洛丝说,“他说在我杀了监狱长后曾经和我见过一面,我不记得他的名字。”
夏洛克的推理是正确的。
那封预告的落款亲昵,显然是曾经与欧洛丝正面对过话。
“你不是不记得。”夏洛克端着茶杯,用了
更严谨的陈述方式,“你只是不关心。”
就像夏洛克一开始不知道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他的大脑只储存有必要的知识,在对一件事物做出无用的判断后,他会立即将这清理出去。
欧洛丝顿了顿。
“代基里。”她说,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我猜他叫这个。”
【“托恩。”】
当初扮作高野管家的青年优雅地低下头。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您称呼我为代基里。”】
什么玩家。
谢林福特里关押的全是高智商罪犯,正因为如此,那家伙一开始就预见了自己的失败。
可惜欧洛丝完全不能明白他的动机。
“伦敦的恐怖袭击。”麦考夫提醒道,“那天我允许你在推特浏览了一个小时,你预测出了伦敦两场恐怖袭击的具体时间。”
“代基里·维莱德,是因为这样被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