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121)
为什么说了喜欢他又去招惹别人,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左右摇摆瞬息万变吗?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
说着,贺年年看向他,然后就忘了后面要说的话。
巷子里光线很暗,她却看得分明,那双眼中蕴含着委屈、倔强,甚至还有不甘……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蒋禹涵。
他在因为她而感到痛苦吗?所以他也是喜欢她的吧?就像过去的那些年一样。
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她依旧不动声色:“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说这样的话,你没有心吗?”
一句“你没有心”,让贺年年最后那道防线成功破了个口子。
蒋禹涵用另一只手遮住眼睛,声音含含糊糊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贺年年还是听见了。
他说:“不喜欢为什么时时刻刻想见到你?情绪被你牵动着,看你和别人一起会难受……”
贺年年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糟乱的一天即将结束时,她会等来一场告白,一场她等了很多年的告白。
蒋禹涵继续道:“如果不喜欢,为什么我现在闭上眼脑子里还是你?”
这场告白让贺年年的酒意醒了大半。
当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事,她大着胆子靠近他,温柔捧起他的脸:“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蒋禹涵怔了怔:“因为……”
然而她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弯腰封住了他的唇。
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知道他也喜欢她就够了。
他在短暂的愣怔过后,忽然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环住她的腰,迫她坐在他的腿上,加深了这个吻。
跌坐在他腿上时,贺年年没有防备,下意识小小惊呼了一声,而他就趁着这个空档长驱直入,和她唇齿纠缠。
他给她的感觉很柔软,是湿润的、凉凉的,带着些许橙子味,让她觉得这个吻也是甜的。
脑中很应景地出现了他们过往的点滴。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大人们告诉她“这是哥哥”的时候开始……
他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着彼此蜕变。可是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软糯的小男孩有朝一日会长成这样一个矛盾的、有锋芒的、让人心疼的、却也深爱着她的男人。
不知吻了多久,久到贺年年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说:“贺年年,我想过放你走的,但从此以后,别指望我会放手了。”
她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此刻该说点什么,如果是发自内心的,她想求他不要放手。
那双漆黑的眼眸潮湿明亮,目光缓缓下移,再次定格在她的唇上。
他又吻了上来,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么久那么急,而是缱绻地、缠绵地、吮过她的上唇,然后是下唇。
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说:“好。”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个主动的人。”
“谢谢你年年,我真高兴。”
她感到环着她的手臂在收紧,像是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这让她呼吸有点不畅,却也格外充实满足。
两人抱了一会儿,他又来寻她的唇。此时的贺年年已从最初那种激荡的情绪中逐渐平复下来,想到两人先前的吻,她忽然就问了句很煞风景的话。
“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吗?”
蒋禹涵似乎愣怔了一下,然后才说:“是啊,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他这样的人情史不会太复杂,但她就是还想再确认一下,此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
见她表情不对劲,他问她:“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毕竟我们分开了好几年。”贺年年讪讪道,“感觉你还挺有经验的样子……”
他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吻技……
他忽然就笑了:“因为是你,所以可以无师自通。”
好吧,学霸一旦开了窍,连情话说的都比别人动听。
接下来他又在她耳边说了句话,让她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她此刻的脸有多红。
他说:“其实是我早在梦里、想象中吻你无数次了,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说着他又吻了下来。
吻着吻着,他的手顺着她的羽绒服下摆游弋到了她的小腿上。
而下一秒他忽然停下动作,看向她的小腿:“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贺年年在旗袍下只穿了条丝袜,刚才蹲着喂猫的时候不觉得冷,此时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出冷来。
“有点。”
“那走吧。”
贺年年从他身上下来,又伸手将他拉起来。
蒋禹涵问:“还回酒店吗?”
贺年年想到那位刘总,摇摇头:“不回去了。”
蒋禹涵把她的包递给她:“跟文文说一声吧,她还在找你。”
贺年年这才注意到蒋禹涵还拎着她的包,现在想来估计他和文文之前都着急坏了。
贺年年连忙给文文去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了。
文文接到她的电话就知道蒋禹涵已经找到她了,大大松了口气:“那你早点回家吧,公司这边我会帮你说。”
挂上电话,贺年年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一声。
两人离得这么近,蒋禹涵应该是听到了:“走吧,吃饭去。”
她今晚本就没吃什么,刚才又吐得干干净净的,此刻确实是饿了。
贺年年跟着他找到他的车。
上了车,他问她:“想吃什么?”
她忽然就想到以前他给她煮过的炝锅面,时隔这么久,她好像还记得那味道。
“想吃你煮的面。”
他笑了:“那太好办了。”
直到他把车子开回如苑,她才想起问他:“听文文说你们公司今晚也在搞活动,已经结束了吗?你这个老板突然跑出来有没有问题?”
他无所谓地下了车:“那不重要。”
当然是她更重要。
……
一回到家,他就动作麻利地换衣服洗手,去厨房给她煮面。
温暖灯光下他的身影修长挺拔,他切菜炝锅下面条的手法都是那么娴熟。
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将冷漠桀骜和温暖的烟火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的。
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他回头看她:“你怎么不脱衣服?”
酒精让她动作迟缓又情绪亢奋,也更眷恋眼前的人。
她看着他不说话。
他又催促:“快去换衣服洗手,马上可以吃了。”
贺年年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厨房门前离开。
这里冬天暖气开得足,进来这么一会儿,她的后背已经微微出了汗,所以脱掉羽绒服只穿着里面单薄的旗袍时也不觉得冷。
片刻后,蒋禹涵端着一碗面出来,看到端坐在桌前的贺年年时不由得一愣。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站起身给他看:“好看吗?”
蒋禹涵怔怔看了她片刻,忽然惊醒般地放下碗,然后搓了搓手指,状似随意道:“怎么穿成这样?”
贺年年没有错过他刚才那一眼里的惊艳,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今天的演出服。”
蒋禹涵把碗筷推到她面前,又看了她一眼问:“不冷吗?”
“不冷。”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而桌上只有一碗面。
贺年年问:“你不吃吗?”
“我不饿。”
“那我吃了。”
“嗯。”
闻到面香,贺年年也顾不了其他了,低头吃了起来。
他就那么坐在她的对面,安静看着她吃。
饭吃到一半,他电话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