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58)
傍晚时分,她接到齐宋发来的信息:候机了。
往上翻了翻,全都是这样简略的表达,上飞机了,到了,延误一小时,开庭……不知为什么让她想起马扎,一脸严肃地走到她腿边,但眼睛并不看她,好像只是路过而已。
直到两个多小时之后,在机场见到本人,助理已经给他打发走了,拖着个行李箱,一路走到停车场来找她。
她推开车门站出来,朝他挥挥手。他走过来,自己开了后备箱放行李,然后坐到副驾位子上,熟门熟路的。
但她想要发动车子,整个人却被他拉过去了。他在车厢里的阴影处拥抱她,吻她。动作温柔,却又总也不够,像是要把上次没能说出口的话都换成身体的动作,指望她能明白。也许只是徒劳无功,但当舌尖相触,那种细微的摩擦和颤动两个人都能感受到,也足够让彼此忘掉其他所有,哪怕只是片刻而已。
他们吻了很久,直到关澜开始想停车费会不会多算她一小时,这才停下,摸摸他的脸问:“还疼不疼啊?”
齐宋摇头,说:“已经好了,又有点不想拔。”
关澜简直无语,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齐宋看着她笑起来,忽然就把所有纠结抛诸脑后,耍无赖说:“反正人也见到了,要么再等等吧。”
第51章 智齿
关澜也没跟齐宋多废话,把车开到他住的小区。在地库停了车,两人又出去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出餐馆,天上忽然开始飘雨。两人在屋檐下等了会儿,发现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商场区已经关门,借不到伞。齐宋说:“我回去把车开来接你吧。”“不要,我最讨厌等人了。”关澜拒绝,把运动衫的帽子戴到头上,回头对他笑笑,拉着他跑进雨中。深秋的雨冰冷,落到地上,变成质地各异的黑色的镜子,漫射着雨夜里各种各样的光,被他们踩碎了,又重聚到一起。其实不过几百米距离,但两人跑到他住的小区,还是淋了个半湿,牵着的手心里有微微的汗意,周围小小一方空间充满了她潮湿的发香和彼此身上的味道。时间已经很晚,从地库到门厅都不见人。等电梯的时候,两人心照神会地转到摄像头的盲区。他抹去她头上的帽子,把她运动衫的拉链拉下来,轻吻她的颈窝和锁骨。她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靠到他身上,处处贴合。
关澜也没跟齐宋多废话,把车开到他住的小区。
在地库停了车,两人又出去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出餐馆,天上忽然开始飘雨。两人在屋檐下等了会儿,发现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商场区已经关门,借不到伞。
齐宋说:“我回去把车开来接你吧。”
“不要,我最讨厌等人了。”关澜拒绝,把运动衫的帽子戴到头上,回头对他笑笑,拉着他跑进雨中。
深秋的雨冰冷,落到地上,变成质地各异的黑色的镜子,漫射着雨夜里各种各样的光,被他们踩碎了,又重聚到一起。其实不过几百米距离,但两人跑到他住的小区,还是淋了个半湿,牵着的手心里有微微的汗意,周围小小一方空间充满了她潮湿的发香和彼此身上的味道。
时间已经很晚,从地库到门厅都不见人。等电梯的时候,两人心照神会地转到摄像头的盲区。他抹去她头上的帽子,把她运动衫的拉链拉下来,轻吻她的颈窝和锁骨。她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靠到他身上,处处贴合。
上楼,进门,开了灯,马扎人来疯,不断在房子里冲刺,滑铲,跳上跳下。但他们没空理它,直接进了主卧的浴室,把它关在外面。
是熟悉的,却好像又有些不同。深入她身体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想脱口而出说我爱你,他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如果看着她,他一定就说出来。这三个字也许并不代表着什么,至少在那一刻,他其实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但还是禁不住地想,她会如何回应,如果她不说什么,他是否还能接受那种轻?或者她说了什么,像是签字画押,盖上骑缝章,火漆印,他又是否能承受那份重?如此牵扯厮磨,直到最后的时刻,他不得不将她转过去,低头抵着她的背脊,任由各种积压在胸口的情感直冲颅顶,直觉身与心同时到达顶峰,抑或一同崩溃,既眩目,又感伤。
两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马扎还在客厅发疯,被齐宋一把逮住,按在地上。
关澜说:“你干嘛?!”把他扒拉到一边,抱起马扎顺着毛,又歪头看着它道,“一个礼拜没见人,寂寞坏了吧。”
一般人大概都会这样跟猫说话,就好像对着个小孩。但齐宋总觉得有点怪异,尤其当这只猫是马扎,一脸成熟,桀骜不驯,要是个人,少说二十大几了。
他在旁边插嘴,说:“钟点工每天来给它喂食,玩具也买了一堆,还要怎么样?要么我下次出差的时候干脆送它去宠物医院寄养算了。”
关澜却说:“别,寄养狗还有人溜的,猫就是关在那种小格子里。下次你要是不在,把它放我家吧。”
齐宋怔了怔,才答了声“好”。
这事说穿了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但不知怎么地就是挺高兴。
转头去放行李,马扎在别处兜了圈又跟过来,跳进打开的箱子踩来踩去。齐宋趁关澜没看见,又一把将它按住,手指着它,在心里说:连我都还没去过她家。
马扎喵了声抗议,趁他松手,一下蹿走了。
关澜这次来还是背着那只大书包,里面装着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路上还买了些东西,心照不宣就是要在他这儿过夜的。但马扎在他床上睡惯了,早早占好 C 位。齐宋给它搬到外面,它一会儿又跑进来,还是往床上跳。
齐宋看它:你想干嘛?
马扎也看他:睡觉啊,还能干嘛?
关澜在旁边问:“它平常都睡你床上吗?”
齐宋面不改色地否认:“不是,它睡它猫窝里。”
然后一把抱起它,瞬移到外面,手指着,用眼神说:兄弟你帮个忙。
马扎好像懂了,眯起眼睛,摇着尾巴,不慌不忙地踱步进黑暗里。
齐宋转身进房间,关上门,就看见关澜穿着睡衣裤盘腿坐那儿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要是养猫肯定抱着它睡。”
齐宋反正不管,关灯睡觉。
那一夜睡得极好,只是次日天明,又想起拔牙的事情。
齐宋其实已经不想去了。前几天疼得要命,又有关澜说陪他去,他才一时冲动下的决心,打电话到牙科诊所约医生时间。人家周末忙,特别照顾他才安排了这么个早早场。但现在消肿不疼了,他想想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关澜倒也不逼他,醒过来先说肚子饿,把他骗起来给她做早饭,然后坐下吃,一边刷手机一边念给他听,某某医学院研究表明“炎症导致的变态过敏反应从口腔进展到喉部,进而影响心脏,诱发心肌炎症,从起病开始只需一至两周”,还有什么“十八岁小伙儿因智齿发炎导致严重细菌性心内膜炎,险些心力衰竭死亡,最终进行开胸手术修补心脏瓣膜才得以续命”。
齐宋觉得就快读到 A 市某三十五岁男子的社会新闻了,看看她,认输,说:“师父你快别念了,吃吧,吃完咱们就走。”
关澜笑,这才听话放下手机,埋头吃早饭。
诊所就在他家附近,两人出门,走路过去。到了地方先填资料,他腕上的智能手表已经在提醒,您的压力水平偏高,建议冥想一分钟放松一下。关澜看到了,又在偷笑,被他发现才自觉抿上嘴,握拳,做了个十足鼓励的表情。
“医生技术好,其实很快的。”护士大概也看出些端倪,在旁安慰了一句。
齐宋清清嗓子,想解释,又说不出什么可以挽回颜面的话,只好作罢。仔细回想起来,除了逃不过去的入职体检,他好像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走进过医院了。工作之后,起初用的是城镇职工的白色病历本,里面一片空白。后来升上合伙人,有了高端医疗险,打开保险公司的 app,他的就医记录仍旧一片空白。不是说他身体特别好,而是平常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就这么拖着,拖一拖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