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变对头(校园)(183)
“不哭了,好吗?”纪风轻轻的哄,“别咬下唇,要不然以后就不好看了。”
可之后证明,他惹哭艾夏的并不只是这一件事。
——他大夏天从头武装到脚的秘密被艾夏发现了。
这主要源于他哄着哄着就把人逗急眼了。
被当做孩子哄的艾夏从来不是爱哭的性子,这让她心里不觉生出股气。
而纪风却偏偏不自知,还在她哭的倒抽一口气时噗嗤笑出了声。
直接导致艾夏趁纪风不注意,拉过人衣襟,一口咬在了纪风的颈项上。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下狠口,因为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她看到他紧扣的衬衫下怵目惊心的淤痕。
“那是什么?”艾夏保持着贴近纪风的动作,愣怔着。
纪风反应快,立刻意识到艾夏看到了些什么,上身忙向后倾,同她拉开了些距离,隔着艾夏的手抓紧了衣领。
“没什么。”纪风低着头,匆忙道。
艾夏不罢休,红着眼睛,非要扑上去要看个明白。
“夏夏,你别闹,真的没事——”
拉扯间,纪风的袖口被扯开,露出了手腕处的红痕,泛着血丝,往小臂处延伸。
“你骗我——”艾夏吼道,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宛若困兽。
“没有,没有那么严重,是我不小心——”
“你就是骗我!”艾夏不依不饶,眼睛红的和兔子似的。
这一次,纪风索性不再躲了,任由她拉扯着衣服看。
一双手抵在女孩的背后,本来是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可在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后,眼底一暗,把她死死的按在了怀里。
艾夏已经在他的身边了,可他还是很思念她。想的心都痛了,眼睛酸胀着。
“他打你是不是?……你说呀?——说呀!”
女孩不老实,在她怀里挣扎,他不觉更加用力。
下巴狠狠的抵在艾夏的颈窝,用整个身体将她禁锢,阻止了她想要起身看他的表情。
半晌后,咬着后槽牙挤出两个字,“没有。”
他要怎么告诉她,纪宇楠名义是退居二线,把权力让渡给他,实际上却是把他树成为活靶子,他这一身伤就是上个月在东南亚谈合作时被人追尾,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的车就下来一帮提着铁棍的人,若是随行的人没有及时出现,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逃脱。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纪宇楠的二舅家的大儿子做的,目的就是要纪风这颗在纪家冉冉升起的新星的命,这件事纪宇楠早就得到了风声,他像一只蜘蛛般结了一张网,就等着人自己一头扎进来。
后来这件事被纪宇楠攥在手里,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只张了张嘴,就要了他二舅在魔都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自此把势力侵入他十多年都渗入不进魔都,气的他二舅当场犯了心脏病。
纪风:“是和人打架不小心弄得,没事的。原来我不也经常会和人打架吗?没什么的……”
在一定程度上,纪风继承了纪家的基因,骨子里有一点大男子主义。
他觉得保护家人、保护爱人这种事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他有这个责任和担当。
那一天,直到他临时被安排出国谈生意,也没把艾夏哄回来。
第124章
纪风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直到艾夏开学都没有回来。
中途,纪宇楠屈尊降贵的来找过艾夏一次,地点定在纪家本部对面的咖啡厅。
那一天一场暴雨刚刚席卷整个城市,被烈日一朝,地面蒸腾出水汽。
但北方的夏日毕竟干燥炎热,只一会路上的积水就消失殆尽。
大概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咖啡馆里人不多,艾夏先一步到达,选好了座位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贵人。
见到艾夏,纪宇楠连打招呼的方式都没变,歪头一笑,“你好哇,又见面喽。”
嘴上说的比谁都亲热,嘴角的笑容却未达眼底。
艾夏知道,他是已经知道杨硕出事了,而此次见面的目的无外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艾夏知难而退。
若是时光倒流,按艾夏的性格还能和他婉转迂回一阵,可现在的她不想多说半句废话。
好在纪宇楠倒也愿意跟着她的节奏走,毕竟,艾夏的那句“您的时间比我的要贵的多”深得他心。
“你知道吗?对面那一栋楼都是纪家的,而像这样的,纪家要多少有多少。”纪宇楠扬起下巴,隔着落地窗指了指对面的高层建筑。
艾夏:……
纪宇楠:“而纪风作为纪家的长孙,你也看到了,以后是要继承这一切的。”
艾夏依然一言不发。
“所以,你觉得什么人家的女孩能配得上他,恩?”
杨硕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无聊的搅着咖啡。雨后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更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他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联系艾夏,一方面是由于本来进行得好好的项目莫名出了问题,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另一方面,他则是派人悄悄的打听了一下艾夏。
这不打听不知道,原来竟然是莫继明的私生女。
虽然他和莫继明也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明面上互相恭维,私下里却是十足十的瞧不起这个借老婆发家的“凤凰男”。
况且,这只凤凰两年前还不小心落水了,听说缩回了他老婆娘家的津市,从此一蹶不振。
以他对艾夏这样的私生女的了解,要不然极度拜金,要不然极度自尊。
他觉得,艾夏属于后者。
他想要艾夏知难而退。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女孩脆生生的答——
“我觉得是我这样的。”
纪宇楠被口水呛了一口,偏着头捂着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纪宇楠:“你还挺自信?”
艾夏眨了眨圆溜溜的杏眼,“要不……您再砸个千八百万的试试?”
纪宇楠:……
他深感自己被抢了台词。
话说到这里,纪宇楠觉得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可艾夏却有话要说。
她直视纪宇楠的眼睛,背脊拉直,瘦弱的身躯竟莫名让纪宇楠生畏。
艾夏:“您是纪风的父亲,我姑且称您一声伯父。您知道我活到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女孩的表情太认真,纪宇楠不觉收起了脸上惯有的笑。但他不想显出被艾夏带节奏的样子,捞起了咖啡杯里的银勺,故作漫不经心的道,“是什么?”
艾夏:“是让你带他离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的咬出来的。
纪宇楠怔了下,随即歪头一笑,银勺碰触瓷杯发出清脆的脆响。
纪宇楠:“所以呢?你不要忘了他是为了谁?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都在警告她——在一定程度上,她和他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加害者,又都是利益获得者。
艾夏当然明白纪宇楠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所以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只能任人宰割。纪风救了我,我当时就发誓,我的命是他的,所以——”艾夏猛地抬起了眼睛,“如果有一天他出事,我一定不会独活。但是,我死之前一定要伤害他的人陪葬。”
“纪伯伯,你,听、明、白、了、吗?”
在纪宇楠心中情爱同生死,自然生死为大,只有乳臭未干的小青年才会把它们等同食之,幼稚中二的要死要活。
他不觉在心里嗤笑,可虽然他面子上没有任何表现,艾夏的话却着实惊吓到了他。
而在震惊之下,只有他知道,隐藏着他的羡慕嫉妒,压制否认也磨灭不了的求之不得。
几秒后。
纪宇楠:“好吧。”
他“啪”的扔下银勺,靠在背倚上,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这次对话看来不用再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