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为岁(29)
周岁伸着脖子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回她:“陈昭还没来。”
叶幸一愣,“哦,那我在这等他。”
周岁刚在座位坐下,夏瑶就转过来问她:“叶幸来干嘛的?”
她两手一摊,耸了下肩:“我也不知道啊,来找陈昭的吧。”
夏瑶往窗外瞟了几眼,“我听说下周一升旗仪式的国旗下讲话定的是她。”
“啊?”周岁诧异,“为什么是她?”
夏瑶:“之前不是说她去参加一个比赛吗,好像得了奖,还是国家级的奖,这不得请她发表点感言什么的。”
“那还挺厉害的。”周岁感叹。
夏瑶急了,“你怎么还夸她呢,人家跟你抢人,你没点危机意识啊!”
“抢什么人,谁啊?”
“陈昭啊!”
周岁被她玩笑开得次数多了,早已免疫,面无表情地戳破她满脑子的粉红泡泡,“陈昭又不是我的人,随她抢啊。”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陈昭适时出声。
她吓一跳,连忙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你说谁不是你的人?”
“没谁。”周岁忽地想起,“叶幸怎么没把你拦外边?”
陈昭一脸困惑,问:“她为什么要把我拦外边?”
“她在外面找你啊,你没看见吗?后门门口。”
陈昭低低地“啊”了声,解释道:“我从前门进来的。”
“那你赶紧出去吧,一会等不到你她该疯了。”周岁劝他,“她等你挺久了。”
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陈昭盯了她两秒,转身出门。
他虽然不待见叶幸,但也不会平白无故把人晾那。
“有事说事。”陈昭双手插在口袋里,背贴着墙,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周岁转头看向窗外,男生是背对着她的,看不见她的目光,她打量得有些肆无忌惮。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叶幸眼里的笑意很浓,浓得她觉得刺眼,眸子暗了暗,强迫自己把头转回来。
“我去年参加的艺术竞赛拿了国家一等奖。”叶幸把拿在手上的证书展开给他看,“下周我要做国旗下讲话。”
陈昭:“所以?”
“你都没恭喜我,这个竞赛还是你鼓励我去的。”叶幸语气带着点失落。
“恭喜。”他压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让去她参赛的。
叶幸看出他八成记不起来,特意提醒:“之前我妈妈和伯母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提了这个竞赛,你说你觉得我可以去试试。”
他还是没想起来,干脆忽略,没什么耐心地问她:“还有别的事儿?”
“没有了。”叶幸揪着衣摆,欲言又止。
陈昭扭头就走。
“诶——”叶幸突然出声。
陈昭脚步顿了下,扭头问:“还有事?”
“没事,你走吧。”叶幸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闭嘴。
陈昭回到座位,随意扫了眼身边人面前的书本,嗤笑一声,“我出去这几分钟你是一页没看啊?”
周岁抬手遮住自己的书本,上半身转向窗外 ,背对着他,没理他。
“怎么,光顾着看我去了?无心学习?”陈昭继续逗她。
“你——”周岁转头跟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一个字没说又把头转过去了。
“行了,逗你玩的,背你的书吧,今天上课温岚要抽背的。”
“什么时候说的?”周岁蓦地转头。
她怎么没听说语文课要抽背这事儿?
陈昭:“昨天语文课上说的啊,你没听?”
周岁仔细回想昨天语文课上温岚说的每句话,她听得很认真,基本上没跑神,至于陈昭——
“你又骗我!”她瞪他,“昨天语文课你明明在睡觉,睡了一节课,最后还是下课了我要出去才把你喊醒的!”
陈昭微微惊讶:“记性还挺好?”
她伸手戳了戳前面夏瑶的背,向她求证:“昨天语文老师说了今天上课要抽背吗?”
夏瑶被她吓到:“要抽背?谁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周岁无奈看向陈昭,夏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啧”了一声。
“你俩开玩笑能不带上我不?”
陈昭嘴角一扯,“某人愿意信啊,怪我?”
开玩笑的后果是,接下来一整天周岁没再理他。
连下了课要出去都只是沉默地起身,等着他让开,一言不发地出去。
陈昭为此感到愧疚,下午体育课之后主动买了水给她赔罪。
“请你喝水。”
周岁打了一节课羽毛球,累得口干舌燥,见到这瓶水时两眼放了光,在看到递水的人时,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她其实没那么容易生气,就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原因究竟是因为早上陈昭的玩笑,还是在教室门口的那抹刺眼地笑,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坚持不懈,拧开了瓶盖又给她递过来:旁边好几个人看着呢,给点面子。”
周岁看了眼周围,不远处几个有点眼熟的大概是隔壁班的女生正打量着这边,看样子是在讨论他们。
她败下阵来,接过水喝了一口,表示原谅他了。
“喝得愉快!”陈昭跑回后面的男生堆里,没再继续跟着她。
夏瑶语气泛酸:“什么时候有帅哥给我送水。”
周岁不甘示弱:“我去提醒一下展凌?”
夏瑶:“得,谁都别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能不能来点评论!!我太寂寞啦!!
第23章 情书
周一的早上没有早自习, 三班教室里乱哄哄的,一眼望去,除了学习, 干什么的都有。
周岁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浓重的路边小摊上各种调料混杂的味道, 回头看去——
坐在她正后方的男生埋着头往嘴里猛塞一块酱香饼,又嫌咽不下去, 抓起桌子上的豆浆吸一大口,食物进到胃里的感觉令他一脸满足。
她咽了下口水,感觉一直盯着人家吃东西不太礼貌,把头转了回来。
听到前面夏瑶和她的同桌在争论某部电影的结局男主到底死没死。
夏瑶还抽空回头问周岁:“你看过那部电影没?”
“没看过。”
她立刻继续开始她喋喋不休地争论。
斜前方隔着一条走廊坐着的康建诚, 正抓着他们班班级第一,夏瑶的前同桌涨潮的肩膀前后摇晃。
周岁努力听清他的声音:“求你了学霸, 作业给我抄抄,我实在写不出来, 不交作业会被王斌骂死的!”
平时八杆子打不着的俩人, 如今竟因为作业扯上了联系。
她感叹完周一早上大家的生活实在太丰富, 才发现身边座位是空的——
陈昭根本没来。
她又仔细地把他的桌子从桌面到桌肚再到空空如也的凳子打量了一遍,确认他是真的没来。
这人胆子大到都敢翘课了?
广播里响起让全校同学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的提醒,夏瑶停止和同桌无意义的争论, 拉着周岁起身。
“诶?陈昭没来?”
周岁:“是啊。”
“那他岂不是就错过了叶幸的国旗下讲话?叶幸会伤心很久吧!”夏瑶说着惋惜的话,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好冷。”刚出教室门,迎面刮过一阵刺骨的寒风, 周岁打了个寒颤, 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夏瑶:“我看天气预报说最近有什么寒潮,要过冬了吧, 好想下雪啊!”
周岁问:“湖城不下雪么?”
“下啊, 也只有在冬天最最冷的时候才会下一点, 根本积不起来,堆雪人都不够的!”
周岁不免想到北宁的冬天。
北宁的冬天到了十二月已经开始下雪,堆得厚厚的,所有人都会在这时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玩雪。
和好朋友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对那时的周岁来说,是最放松的时候,可以短暂摆脱学习的压力,毫无顾忌,没有烦恼。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她们已经走到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