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热吻(55)
“可能是我能、见、到我妈妈的最后、一次机会。”
秦茵络的泪在眼眶打转,她的嗓音更哑了些。
“你先回去,等哥哥到了把秦阿姨的情况告诉你,你一定要做手术。”
盛佟砚对她点头,扶她回去。
秦茵络靠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像是虫鸣的声音一阵一阵在脑子里聒噪不停。
她趴在他的肩头哭,弄湿了他的衣服。
盛佟砚语调上扬,浅笑:“刚买的衣服又要洗了——”
盛佟砚带她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秦茵络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模糊地形成一道亮的影。
又看见一个黑色的影,是自己的千纸鹤瓶子。
“这个,送哥哥的?”
她点了点头,止了哭后就嗯了一声。
“它代表思念,茵络妹妹去哪里都会想哥哥啊?”
盛佟砚懒声懒调地逗她,想让她开心一些。
他的话若即若离,好困,自己好想睡觉,不一会儿,她就睡下。
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又是晕晕沉沉的一天,她感觉自己就没醒过。
身体又麻又酸,有点抬不起胳膊和腿,眼睛都睁不开,胶水粘住了一样。
晕过之后,她感受到的喉咙内部异常疼,像是里面有什么异物似的,难道手术失败了吗?为什么自己说不出话,这是真的,不是梦。
自己还在打着点滴,盛谈随孙医生一齐走进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秦茵络:“茵络醒了。”
秦茵络动了动自己的嘴巴,但一直说不出话,她看向盛谈。
盛谈询问孙医生为什么秦茵络还是说不出话来。
孙医生解释说:“正常现象,她这种复杂的病程我们也是第一次遇上,不过手术还算成功,术后前两天的表现症状会更重,但三天以后声带就能够恢复80%,再吃一个月药物,就可以彻底让她停药了。”
盛谈松了口气:“茵络,你不要过于担忧,听见孙医生说的了吗?手术很成功。至于你妈妈的情况,佟砚都跟我说了,我认为让她转到澜市这边的医院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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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盛谈看到盛佟砚抱着熟睡的秦茵络回到她的房间,把瓶子放到她的桌上。
出门时,盛谈叫住他,盛佟砚才把事情说出。
盛谈叹了口气,劝他:“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
“手术风险也不小,真出了问题谁来负责,她妈妈现在身体还不好,你爷爷说的我都件件照做,对秦茵络不薄,盛家对他们秦家的恩情也算还了。”
“既然秦茵络有这个想法,你拦她做什么?至于秦睫,我肯定是会帮她一把。”
“我只要她不可。”
“难道你还把婚约的事当真了?除了口头协议什么都没有,以后爸爸给你找更好的人,只要你不同意,这场婚约就可以不作数。”
“是啊,当真了。”
“佟砚!你可要想,万一她走了呢?或者她没离开,待在盛家,她见到邬城不尴尬吗?她的手术能不能成功?一切你都欠考虑,你还不成熟,以后你就明白我的苦心。”
盛谈在沙发上坐定,依旧是耐心道:“秦茵络是个很好的孩子,但你不能只因为可怜她,你想过她和你之间的差距吗?”
盛佟砚冷笑:“您知道和邬城之间的差距么?佣人上位,说出去很好听?在你眼里,门当户对都是屁!”
“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我还不是想为你的未来!”
“在你抛弃我妈的瞬间,没想到我的未来么?能不能所有的事您先做到了,再有资格说我!”
盛佟砚额角暴起青筋,他很讨厌盛谈这么说话。
“你已经下定决心?不后悔也不改变,如果是这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再收拾你的烂摊子。”
盛谈这么说,也是因为不想让盛佟砚重蹈自己的覆辙。
盛佟砚虽没回应,但他的行动已经证明自己的答案。
“秦阿姨对我很好,从来真心待我。”
“好。爸爸信你做的是正确的。像我一样,现在活在痛苦之中,等孩子生下来又怎样,我和她的情分早就断了,离不离婚只是形式而已。我希望今晚你说的都是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盛谈起身,扶按他的肩头说。
“爸爸以后不会再管你,会支持你,你去吧,一路小心。”
第46章
秦茵络在手术恢复期间,秦睫就转院过来,秦茵络每天忙着照顾她,没有心思再考虑其他。
秦睫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不过严重程度还是比自己想的要轻些,但需要常年服药,且药物价格昂贵,好一些的近乎上千,秦茵络仍旧焦虑不安。
她还是下定决心离开,会离开一段时间专门陪秦睫。
秦茵络去到秦睫的病房,秦睫已经好了很多,她坐起身,秦茵络替她披上件橙色短外套,随后相对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秦睫的脸色。
她脸色比刚来医院好些。
脸颊的颜色由苍白到淡红,嘴唇也有了颜色。
上次真的把秦茵络吓坏了,医生那边颤抖的语调,秦茵络直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就是因为怕,突如其来的消息,带来巨大的打击。
秦茵络想不到,更猜不到,如果秦睫真的有事,自己该怎么办好。
她握着秦睫的手,秦睫的双手都很冷。
像是接触到了严冬时的冰雪,冻得手指尖都有些僵:“等你明天出院,我们就走。”
秦睫说话声音还是有点虚弱,她攥着秦茵络的手,叹了一声,对秦茵络缓缓道:“你真的要走,那你上大学的费用怎么办?”
“我可以勤工俭学,而且我兼职过也有些经验了,您的药我也就可以负担。放心好了,就是担心您。”
“医生不是说了,只要一直吃药就会没事的。”秦睫能看得出,秦茵络的心理承受压力多重,“对不起茵络,我真的不是想要瞒你,希望你能理解我。”
秦茵络转过脸去,她明白,就是因为太了解秦睫,所以才感到无奈。
“如果那天,孔大夫没有告诉我,您会骗我一辈子吗?想等有一天,你会像爸爸一样,突然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是不是?”
这话问得秦睫哑言,她没有想过。
只想不让秦茵络陪着自己痛苦,但她却忘记,选择不告诉她,会把更大的痛苦带给她。
“别再说了络儿,妈妈知道错了,以后都不骗你,都听你的。”
说完,秦睫忽然转了刚才的话题说道:“你要和我回去的事,要不要再想一想?”
“我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盛家,他们给我治病,在我高中负责学校的费用还有起居生活,我很感激了,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留下,就像是一只吸血虫……”
秦茵络的语调越来越弱,很无奈。
秦睫摇了摇头:“胡说,怎么可能是吸血虫?我是怕你受苦,妈妈对不起你,所有的事都让你一个人承担,很累吧?”
“你现在的嗓子好了,我就很开心,你要想陪我可以,但时间短一些,不然感情会淡。”
秦茵络知道秦睫说的是自己和盛佟砚的感情,原来秦睫还想着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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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睫出院,两人回到了池水镇。
而步入大学之后,时间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兼职的时间也富足了不少。
那个人再没有出现到自己的生活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所有能够想起的事,都在渐渐淡化。
只有自己腕子上的手环时刻提醒着自己他的存在。
但唯一的念想却叫她弄丢了,秦茵络到处去找,洗浴室、课堂里、还有自己兼职打工的地方,实在记不起来,可以带给她幸运的手环彻底不见了。
这预兆着什么呢?她不知道。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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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短假期时,秦茵络决定去看看盛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