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师兄证道之后+番外(39)
一进门, 六皇子就在里面焦虑的走来走去, 看到凤宣的时候差点吓得腿软, 又看到超大只魇兽,直接跌坐在地上。
六皇子往后看一眼:“戚琢玉……我堂哥人呢!”
凤宣从魇兽身上跳下来, 魇兽瞬间变成狸猫的形状, 轻巧落地。
他如实回答六皇子:“……好像还在杀人。”
六皇子:……
你妈。直接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他……他去杀谁了?”
“应该是你的其他几个哥哥。”凤宣回忆起来, 那几个皇子看上去都三十多岁, 很老的样子。他安慰六皇子:“不用担心。说不定明天你的排名就可以上升了。”
比如变成四皇子或者五皇子之类的……?
这他妈叫不用担心??!!
六皇子看起来快口吐白沫了。
凤宣没有想安慰他的意思, 他刚才骑了会儿魇兽,感觉受到了妖力的影响, 又有点困了。
准备蹬掉靴子爬上床的时候, 凤宣忽然想起什么, 又转过身问六皇子:“你跟戚琢玉是一起长大的吗?”
六皇子感觉戚琢玉下一个就要来杀自己了,说话哭哭啼啼:“算是吧。”
凤宣又问:“你之前说他小时候学狗叫,是真的吗?”
六皇子大惊失色:“我不是!我没有!我没参与!我就是嘴贱说了一句。而且戚琢玉小时候脾气就差的要死,就是个小疯子,谁敢让他学狗叫啊……”
说到这里,他立刻回过神:“不过他现在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光风霁月!相信脾气应该变得非常好了,对吧?”
事实上是,完美的从一个小神经病变成一个大神经病。
凤宣好奇地问:“那你之前说戚琢玉是人魔混血,为什么他还能住在皇宫?”
这是他看完大魔头梦境的最大一个疑问了。按道理说,戚琢玉的亲生父亲是罗睺,母亲是鸢萝,八竿子都跟皇室打不着一块儿啊。
六皇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嘴欠说了这么多,垂头丧气:“他……我也不太清楚。人族最后一次跟东夷打完仗之后,端王就从东夷把戚琢玉抱回来了,说这就是他儿子。”
人家端王自己都说这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了,外人自然不敢再反对什么。
只不过端王刚把戚琢玉从魔族接回来的头几年,朝堂上群臣反对,并不相信戚琢玉是皇室血脉,还要求滴血认亲。端王一口咬死是鸢萝嫁过去之前与他有的孩子,戚琢玉就是自己的亲儿子。如果滴血验亲,让戚琢玉将来长大成人之后,如何有脸面做人。
总之就是拖着不验,宫内宫外的流言则是愈传愈烈,所以才会有其他小皇子在宫廊里欺负戚琢玉,骂他不人不魔的那一幕。直到后来端王府一场离奇的大火,上下四百口死的一干二净,只有戚琢玉一人活了下来。
滴血验亲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没过几年,苏卿颜游历时路过长安,一眼就相中了戚琢玉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佳仙骨。从此戚琢玉就拜入缥缈仙府,脱离凡人身份,修为一日千里。连李皇帝都要仰仗他的能力的时候,长安上下已经再无一个人敢怀疑戚琢玉的身世了。
六皇子嘀咕:“现在连父皇都对戚琢玉毕恭毕敬的,他就算真的不是皇室的血脉又如何。像他这样的人,我父皇巴不得他才是自己亲儿子……”
凤宣觉得听得没意思,翻身上床。
他躺了会儿,发现自己听八卦听得没有困意了,于是对着床罩开始发呆。
其实这样想想,戚琢玉身边好像真的没几个正常人。
连自己最亲近的皇帝伯父都在利用自己,难怪脾气越变越差。
六皇子还在那儿说,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惊人的秘密,语速也越来越快:“不会吧,小时候我骂他半人半魔是开玩笑的啊。难不成戚琢玉真的是魔族的血脉?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血脉所以欺骗了端王,暗中隐忍不发,最后为了不暴露自己,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的手刃养父,一把火烧光了整个端王府,这样就再也没有证据证明他的身世汪汪!汪汪汪??!”后半截话变成了狗叫声。
虽然听起来真的很像戚琢玉这个性格干得出来的事情。
“我觉得你还是变成狗顺眼一点。”
凤宣让魇兽给六皇子用了变狗的法术之后,默默地把魇兽收回来,装进自己小荷包里。
六皇子:汪汪汪!汪汪汪!
翻译:很突然。我他妈怎么又变成狗了!我他妈怎么又变成狗了!我他妈怎么又变成狗了!我他妈怎么又变成狗了!
-
戚琢玉踩爆了最后一个皇子脑袋的时候,伶人们瑟瑟发抖的挤在最角落里面。
一双双美目瞪得浑圆,瞳孔剧烈的震颤着,如同看到了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说实话,戚琢玉在最开始的计划里面并没有要杀掉李皇帝的儿子这一打算,因为杀人也很累,而他一向把精力都用在修炼上。
李太宗和他的儿子们固然烦人,但是在戚琢玉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但他们不应该把手伸到缥缈仙府之内,影响了自己的成神之路。
他厌恶皇室的明争暗斗,他母亲鸢萝就是上一代皇室宫斗下的牺牲品。
已经快要斑驳的记忆忽然又浮现在自己脑海中,鸢萝是政治的牺牲品,而他连牺牲品都不如。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在没有任何人期待的情况下降临。鸢萝为他取了小字“阿难”,意味着她一生的苦难、劫难。他也不负众望,出生没几年就彻底害死了鸢萝。
他对鸢萝的记忆很模糊了,只记得她喜欢梳随云髻,鬓边垂下两缕长而软的发丝。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会被鸢萝抱在怀里,戚琢玉会用手攥成拳头,牢牢地抓住她的头发。
他也记得鸢萝常用的梳头水,那是很难在东夷魔族养活的一种桃树,只有人间才有。四月天的时候,桃树的花瓣碾压成汁水,散发出一股很清甜也很淡的桃香。
在浓郁腥臭的血腥味里面十分明显。
于是挤成一团疯狂发抖的伶人们就看见眼前这个凶残杀人狂,杀完了所有皇帝的儿子之后,在最中心的那把豪华交椅上表情阴沉沉地坐了会儿。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过多久,大魔头又动了。表情有点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有几个还没被吓破胆的伶人记得,这个袖子好像被刚才有个更加古古怪怪的少年套在头上?
那一片大袖因为凤宣那个奇怪的举动,沾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是戚琢玉常常能闻到的,若即若离一点很清淡的白桃香。
他想再凑近一点感受一下,忽然一阵风吹来,携裹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吹散了白桃的甜香。
戚琢玉这才注意到,刚才在杀人的时候,不知道是哪几个皇子的血溅到了袖子上,遮盖了那股味道。
伶人们的视线中就是这么一幕可怕的画面,大魔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子之后,忽然站起身朝他们走来。
一众穿得香肩小露、薄薄一片的伶人们就像一群遇到了野狼的羔羊,吓得拼命的往角落里挤成一团,抖得都成筛子了。而那头野狼正在步步紧逼,接着站在他们面前。
半晌,这个可怕的男人开口:“你们谁带了手帕。”
“壮士饶命啊——诶?”齐声高喊的伶人们喊了一半发现大魔头问得问题好像不太对。难道不应该是什么“把你们都杀了”之类的吗。
戚琢玉以为他们没听懂,没什么耐心地问了第二遍:“谁带了手帕。”
手帕这种东西,他们搞特殊行业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当然是随身携带的。
不仅如此还有各式各样的香帕,为了方便伺候那些大人物,时时刻刻都挂在衣襟上。
其中一个离戚琢玉最近的,看戚琢玉好像并无杀他们的意思,大着胆子摘下了自己衣襟上的香帕,颤颤巍巍双手奉给了戚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