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无限流](97)
玩家明显是有猜测的,只是不确定。
岑归一点也不意外地听到路庭重新问:“所以,请问执行官先生,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庭想了想,还半开玩笑地抛了个他想过又否决的猜测。
“其实我想过你是来找我的。”他说,“毕竟你送给我的‘小礼物’还在我脖子上呢。”
岑归经由这句话提醒,他也是这才注意,在玩家外套领口的掩盖下,这人脖子上露出了一小段黑色的皮革——那个已经失效的监察装置还严丝合缝戴在路庭脖颈,没有被取下来。
“但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路庭伸手轻轻碰了下颈侧,像是终于当着执行官的面调戏了颈圈,他接着说,“你要是来找我,怎么想不该是从我对面的房间出来,直接传送到我房间多方便。”
岑归:“……”
岑归也不是很懂这种“方便”,他顺着玩家的话试着设想了一下,感觉那场景怪怪的。
准备关门的他又给了门框上的爪子一瞥,路庭可能是从这一眼里读出了“三秒内不松就直接砸手”的无声威胁,乖乖把手松了。
岑归在把门关上后才说:“我不会随便进别人的房间,而且系统的传送坐标也做不到这么精准。”
“那你可以先查我的门牌号,再传送到旅馆,然后来敲我的门。”路庭笃定地说,“我肯定给你开门。”
“……”
岑归觉得这好像也不是开不开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就突然非得进这人房间的问题。
然后毫无预兆的,路庭把头一偏,视线在才闭合的旅馆房门上转了一圈。
“这间是你的房间。”他说,“你为什么会在玩家休息区的旅馆里有了一个房间?”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眼前这人的脑回路总是迥乎常人又敏锐程度惊人,岑归再次隔着风镜扫过路庭略微低垂下来看他的脸,他在转身往电梯间走时终于给出了正确答案。
“系统建议我暂停工作,好好放松。”岑归说,“放松方式如你所见,我现在暂时是玩家了。”
没错,系统所谓的“其他形式的放松”,就是给它原本位列首席的执行官下达了一张处分通知单,将执行官Alpha暂时下放。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系统把执行官下放的情况,这种得打引号的“放松”,实际上算是一种变相的警告,是系统给己方工作人员的反省时间。
从高级执行官暂时变为玩家,意味着不再享有特权,不再能无视游戏场变化多端的气候与危险环境。不管进入任何一个游戏场,游戏机制都将一视同仁地对挂上玩家身份的执行官起效。被下放的执行官要像普通玩家一样求生,去达成通关条件,去应对危险。
他们在这个系统里暂时不再安全。
——直到结束处分时间。
而从安全区一下落入非安全区,从对有特权的生活早习以为常到骤然失去特权,再从失去特权到回归安全,重获特权,这其中的跌宕心情可想而知。
岑归一眼能明白这是系统的手段,下放就是为了让执行官体会到这种落差,明白拥有身份标识时能在系统里过得多自在。
领取处分通知单时他十分平静,他对自己的下放似乎接受良好,这种境遇也很难勾出他更多情绪起伏。
他甚至有空余注意到,在通知单上,他的处分理由跟某位玩家莫名多出的“未知扣分点”一样,也是只草草写着“未知违规事”。
两个未知并排在一起,乍一看,仿佛系统主动把特定玩家与执行官凑做了对。
岑归在路庭面前失联两天,就是他还有一些必须的工作交接要做。
而在他忙完的这天傍晚,他像一个神秘惊喜似的出现在了路庭房间对面。
执行官把自己暂时下放的事说得轻描淡写,像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路庭在刚听完他给的正确原因后也没太多反应,只是很平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岑归开始往旅馆的电梯间方向走,路庭就跟着他走,跟上来的步子还自然极了,仿佛他原本就也是要出门乘电梯,和岑归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就因为路庭这表现,岑归还心想这人的确心理素质极强,对什么都能接受极好,一点也没有一般人听见这种事的大惊小怪,甚至都没有多问东问西。
旅馆一共五层楼,二层及以上开始住宿,餐厅、前台及一台24小时自助售卖机都在一楼。
两人一路和谐地下了楼,并肩走进餐厅时就像是相约来觅食的普通玩家。
岑归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进入过玩家餐厅,他能顺利找到餐厅位置是他提前看过旅馆平面图。
现在正值放餐点,这个休息区容纳着不只一个游戏场的玩家,饭点餐厅里人并不少,显露出一种执行官休息所内几乎不会有的生机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