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无限流](175)
他带回她,又必须得依靠客人的力量终结她。
而玩家们与NPC的悲喜并不互通,玩家们注意着城堡的变化,在低声讨论通关以及大家是不是该跑。
“这房子不会是要塌了吧?”
“那我们呢?我们是不是得撤出古堡区域?”
“你傻吗?古堡这么大,真需要大家跑,估计还没跑到一半就集体GG了……”
会变作齑粉的似乎只有城堡及NPC们,一名玩家在手边一副染血挂画消失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还全须全尾,立即松了一口大气。
有后来的玩家在走廊转角另一头猝不及防遇见了怪,那是一只两头六臂的“蜘蛛”,这人和同伴被吓得一跳,条件反射抓紧手里的护具功能卡。
“蜘蛛”却只是停在转角,它朝手忙脚乱的客人略微抬了一下头,露出两张苍白的,曾经依稀是两个小女孩的脸。
然后她们也在玩家面前消失了。
古堡里的许多仆从,他们在契约压制下日复一日地低着头,从没有将脸大胆抬起来过。
但在这座城堡快要走到结局时,他们努力抬起头,是在互相看了看彼此久违的脸后离开的。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路庭在城堡发生巨变时一把攥住了岑归的手,他只分了一丝余光留意着蜡烛圈外伯爵夫人的动静,避免那位此时像个人偶般的夫人忽然发难。
岑归注意到有个人不只是拉住了自己,还跟习惯性做检查似的,拇指指腹在自己手背摩挲了一下。
不过他对此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只问:“什么?”
“到目前为止消失的都只是古堡里的人和物,我猜玫瑰是一件能够保下‘爱人’的道具。”路庭说了一个他和岑归都已达成共识的观点,玫瑰的功效是他们俩先揣测出来,再由NPC们的态度辅助推断的。
岑归为这件已经没有争议的事“嗯”了一声,他又问:“所以?”
“所以。”路庭说,“我刚刚忽然在想,万一能够保下的只有爱人本身,不包括别的外物,那你身上的仆从制服是算你本身还是算古堡产物,它不会也跟着古堡一起消失吧?”
岑归:“…………”
岑归真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并且他很匪夷所思竟然能有人想到这种问题。
无言以对了好一会后,岑归发觉自己竟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路庭说的见鬼情景不会发生,他只好面无表情说:“要是消失了,我就把你扒了。”
让臭不要脸的人去光着吧。
路庭看起来就像那种假如真被动裸.奔,也不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反而极有可能给周围人带去心理阴影的人。
还好,最终的最终,没有人需要真去“坦坦荡荡”。
日出阳光照拂下,整座土壤浸透了血液的城堡都在化作飞灰,岑归被路庭拿“小美人鱼”戏谑调侃过,但他拥有一只犬科怪兽送的玫瑰,他在阳光下不会变成泡沫,身上的仆从制服被默认成了是他的一部分,他也没有忽然失去衣服。
伯爵夫人在最后那一刻似乎又清醒了,她已经燃烧成了一团火,唯有她最珍视并为之付出了一切的那张脸还鲜艳动人。
她提着着火的裙摆转身朝门口飞奔,但她真正的管家已经不在那儿。
火焰沿着她奔跑过的路烧了过去,静静包裹住了地毯上遗落的一枚黑色鳞片。
她捡起鳞片,放任火舌.吻上脸颊,和他一起消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路庭:他说要扒我都不害羞,他真的好主动。
第090章 敛骨 “还有人能比你更不正经?”
日出带来的大火将一切都几乎烧了个干净, 以至于当系统广播终于响起,通知本轮游戏所有幸存玩家都已通关时,玩家们只能站在一大片废墟里等待积分结算。
系统将剩余的玩家称为“幸存玩家”, 是因为的确就跟岑归路庭之前想的差不多。
他们刚来这座城堡, 在为玩家特意筹办的接风晚宴上,伯爵夫人曾说,她发放出去的请柬一共有三十份,当日到场的却仅有二十一位客人。
那未到的九名客人也都是玩家, 这一轮游戏开场原本应当有三十人。
只不过大约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九人未能完成按时到达城堡的开场任务, 所以在游戏的一开始, 九名玩家的尸骸便已被悄悄埋在了古堡土壤下。
他们是伯爵夫人这次社交季里首批汲取的“养料”, 也是唯一一批。
重置法阵只能使不该存在的一切消失,但无法使已经逝去的人又复生。
随着古堡灰飞烟灭,那些深埋于土壤的遗骨纷纷露了出来。
死去的玩家和已被判定通关的玩家们大多素味平生,他们互相谁也不认识谁, 只是偶然被分到了这同一个游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