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无限流](170)
岑归空出一根食指,勾住了压在路庭喉结下方的金属环。
“承认你才是小狗就行。”他说。
路庭眨了一下眼睛,好像就愣了一瞬。
到底谁才是这会掌控局面的那个人?真的说不好。
看起来最循规蹈矩的人也真的会说些语出惊人的话,前一秒让人看见的是乖,下一秒,他就用自然的语气撩还不自知。
岑归还在耐心地等,接着他听见路庭说:“不行。”
岑归:“不行?”
路庭说:“我哪小了?再怎么也配当个大型犬吧?”
路庭义正辞严给自己修改了一下犬科体型。
温热很快从耳尖移到耳后,尖锐触感若有似无擦过后颈,又回到前。
岑归在被刮到后颈时很轻地眯了一下眼,他看见路庭的脸近在咫尺。
路庭瞳孔里还映着蜡烛火光,那朵来自东十四号客房的玫瑰在岑归手里燃烧一样怒放,岑归的手上依然有血。
一丝铁锈味混合着香甜与蜡油味漂浮在四周。
但能被感知到的,正无处不在钻入感官的,更多的还是属于他们彼此的气息。
重置的阵法、诅咒、消失的阴影,以及其他NPC跟玩家暂时都不在两人考量当中了。
岑归在交换身份时给出了自己的玫瑰,路庭趁他不注意,又将自己的玫瑰悄悄塞给了他。
老花匠也曾告诫过他们务必保管好自己的玫瑰,也不知道一朵玫瑰够不够他们俩霍霍,扛过这场冒险。
但管他呢,这会没人在乎。
路庭说:“我是会咬人的大型犬,现在我可以咬你的嘴吗,汪汪。”
岑归往下拽了一下金属拉环。
*
作者有话要说:
会汪的大狗勾有嘴咬(bushi)
第087章 一吻 他们在蜡烛火光中接吻。
管家乔伊纳尔已经为这座城堡服务很多年了, 他的记忆似乎也被分成了两份,一半是他还有人身,陪伴着另一个也还很正常的伯爵夫人的时候, 另一半则是他动用千辛万苦寻觅来的秘术, 将现在这位夫人召唤回来以后。
被召唤回来的真的还是丽莎吗?乔伊纳尔说实话不知道。
曾经的伯爵夫人丽莎天真,娇俏,最大的缺点也许只有过于爱漂亮,但她同时又那么活泼单纯, 爱漂亮对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来说,其实也不算多大的缺点。
可重新回来的“丽莎”不一样。
她成了一个为了美不择手段的疯子, 是个为了执念不惜去杀人取血的魔鬼。
乔伊纳尔曾经试图自我安慰, 他想人在生过一场大病后都难免会脾气古怪, 更遑论丽莎这是死而复生,他是从死神手上将她强行带回来的。
一个切实死去又活来的人,性格变得偏激一些,难道不可以理解吗?
再说他会陪着她的。
他没了人身, 又奇迹般以蜥蜴的模样继续与这座古堡共存, 乔伊纳尔也一直是个有耐心的管家, 他可以慢慢陪他年轻的主人将脾气养好,舒适的生活应该会重新带给对方快乐。
到那时, 他熟悉的那个丽莎应该就也会回来。
可是他错了。
乔伊纳尔后来才渐渐明白,他所谓的自我安慰不过是一场自我欺骗。
他不敢正视自己诱发了怎样一场悲剧, 他是古堡土壤里浸透着的层层血色的始作俑者之一。
被召唤回来的究竟是谁呢?也可能交换从一开始就出了错, 被换回来的只是一个恰好同名的怪物吧。
然而一切也已为时过晚。
乔伊纳尔以蜥蜴的躯体陷在束缚契约里, 他会告诉客人们一些能够保命的办法, 将它们糅杂在需要向客人宣读的古堡住宿条例。不过, 很多时候客人们对这些规则并不够上心, 他们有的会遵守,有的会忽视,有的会故意违背,去冒一些他不理解的风险。
还有的客人即便是对规则遵守了,也不意味着厄运就一定不会找上门。
乔伊纳尔说不清自己从变成蜥蜴后在古堡服务了多少年,又接待过多少宾客,有时他的记忆都会出现一点紊乱,他会觉得客人明明都已经顺利逃走了,没有离开的客人们则不幸留在了古堡土壤里。然而当新的客人到来,他又时常会感到他们莫名看起来熟悉,好像是差不多的人去了又来。
真奇怪。
……但这份奇怪与漫长的诅咒也许今天都将一起结束了。
那位终于拿到了完整诅咒破解办法的客人走进铁门房时,蜥蜴的眼睛虽说没有透视这种特异功能,乔伊纳尔却凭借古堡仆从与契约规则间的微妙联系,他感知到了客人正带着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这也是他忽然改口,建议对方将私人外套一起带进去的原因。
老花匠种的玫瑰,复活的丽莎对它们从来看不上眼,它们对客人们来说却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