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娱乐圈](591)
“又一个人来这边啊?”有扫地的阿姨和他打招呼。
易晚坐车离开学校。他回到的地方是他读书的中学,中学门口已经换下了他的照片,换成了去年的高考状元。不知道校长有没有想过很多年前他们曾经也有过一个状元,好奇他如今正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的初中和高中都在这里。在那些或孤独或被嫉妒的岁月里,易晚在这里受到另一个人安静的庇护。他教会他表情是什么样的,告诉他不要看短期的孤独,要追求长期的目标……即使长期,也是孤独。
易晚又看见无数个少年的他在这座学校里了。有门卫好奇或警惕地看着他,疑惑这个青年人怎么会站在这里不动。他疑心易晚是要闯进学校,但易晚没有停留,他走了。
还有就在附近的小学……易晚曾经被霸凌的地方。他看见广场上没有了大卫的雕像,风吹日晒,他已经被学校扔进了垃圾堆里。一个个小孩子在其中列队,易晚知道霸凌孤独和天真的兽性的恶还在发生。他们选择了兽性的侵略,他选择了兽性的不融合社会、不满足。
他依旧没有翻墙。
唯一一次翻墙,发生在昨天的图书馆阅览室旁。易晚从一楼的小窗翻进去,走过空空的书架和灰尘,来到还没有被搬走的陈旧的书桌旁。夕阳从窗户里寂寞地射进来,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前他想起图书馆的老太太对他说:“小易晚,你总是一个人来图书馆。像你这样静得下心的孩子,是很少的。他们都喜欢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玩。”
……
人们将反复实践、会得到统一结果的现象,称为定理。
就比如他从桌上睁开眼时,又看见了喻容时。
喻容时托着下巴,侧着脸。阳光照在他的后脑勺,他的脸对着晦暗的读书室。他的形象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只有含着阴郁的眼睛真实。
易晚说:“……容时?”
“嗯。”
“你去哪里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应该回来找你。”喻容时说,“走吧。趁着天刚刚黑,我们可以去看星星了。”
他先从图书室里翻了出去,身轻如燕,没有抖落一点灰尘。他站在窗下,伸手让易晚来握——易晚只一只手扶着窗台,另一只手握住了他。
一下,两下,终于有点狼狈地翻了出去。
喻容时握着他的手,走在夕阳沉没中的河堤道上,如他们童年、少年时那样。有叮叮当当的自行车和各种颜色的汽车驶过。但也有河水,如许久之前那样潺潺地流过。
“平安夜快乐!”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有穿麋鹿服装的女孩递给易晚一个红红的苹果,易晚接过苹果,没有说话。
他们一直走,走了很久。三个小时?或者五个小时?人声的喧嚣消失了。周围静得要死。一个人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水的气息和静的气息。只有这种时候,没了城市的光污染,星星才会出来。
天空是漆黑的,一闪一闪的星星就在这里。
他们坐在河流尽头的草地上。喻容时坐在易晚的身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前面,你被人欺负。你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有着那么多让我觉得你是个谜的想法。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客观的谜。我想解开你,最后解不开的却是我自己的心情。我想,我一定要把你养成你可以达到的,最完美的样子。”
“中学时我经常和你在河堤边散步聊天。平时你不说话,所以作为唯一能听到你的观点的我,感到占有欲被满足,而且万分荣幸。”
“高中和大学时我常带你到这里来,河流的尽头,没有人。我很高兴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你总是在神游,我总是在想要独占你。我想知道你在看什么,又想让你的眼里最好只有我一个人比较好。有时我又觉得,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也是因为你的眼里其实装不进‘人’。所以,我幸运地成为了那一个。你对我的喜欢,只依托于其他人没有那个契机进入你的生活。因为你不需要,而且没有兴趣去分析他们。”
“我们第一次做爱是在这里。那天我很紧张,事中很兴奋,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只有这时,你的每个反应都是因为我,只有我有。事后有些愧疚。因为像是趁人之危,趁着你脆弱的时候成为了诱骗你、让你把我当做安慰剂的坏人。”
“再后来,你读博,我们住在一起。那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了,我一点点地填满你的生活。我甚至渴望你羸弱,所以能一直依靠我。我认为这样的心思很阴暗。又恋慕你的强大,想知道你最终能看见的风景。我来没有那么想要一个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