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娱乐圈](464)
蓝柏不是演戏的料。可蓝桦在这方面刚好有些才华。
蓝桦告诉蓝柏,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们,他也会和蓝柏站在一起。
他会做蓝柏的艺人,做蓝柏最后的底牌和工具。
蓝柏异父异母的弟弟,是那时跌入谷底的他的,唯一的财产。
也是他唯一一把想要珍藏、却又不得不挥出的剑。
“会很累吗?”易晚说。
蓝桦点了点头。
“有时候我六点下课,他过来接我,带我去剧场。我凌晨一点从剧场里出来,他就在剧场外面。十二点之前,他旁边的快餐店里用电脑处理公务。十二点后,快餐店关门了。他就在外面等。S市冬天很冷,海风很大。他就站在外面,一直等。”蓝桦说。
努力没有让蓝光的境况好起来。
在黑暗森林里,弱小是原罪。敲诈与勒索始终如影随形。
即使如此,他们也缓慢地、一点点地取回了属于他们的东西。办公楼重新充盈起来,新的出租房放下了他们从老房子里带回的行李——兄弟俩不用睡办公室了。
蓝柏说:“属于我们的东西,我都会一件件拿回来。”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沉默了。蓝柏学会了笑,只是那笑容在蓝桦的眼里,比过去少年的沉默还要冰冷。
取回东西是有代价的。
譬如蓝桦的健康。
蓝桦病倒了。在他十七岁那年。流鼻血,进医院……他从洁白的病床上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坐在病床边的蓝柏。
蓝柏看着他,像是好几夜没睡了。蓝桦想要去拉他的手,可惜没有力气。
还好,病情没有恶化到最严重那一步。蓝桦在一个月后便申请出院,蓝柏强行让他在医院里多住两个月。
蓝桦说:“这一个月里我错过了很多通告。”
蓝柏只是看着他,道:“我们从今以后,不能再做笨蛋了。”
埋头死干是没有出路的。关于这一点,在弱肉强食的地狱里打滚了几年的蓝柏比谁还明白。
蓝桦不能再沦为他斩鬼的剑——即使蓝桦心甘情愿。
蓝桦身体还是不舒服。他只清醒了一会儿,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着前他能感觉到蓝柏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就像他们过去时常做的那样。蓝桦在办公室里睡沙发,蓝柏在办公室里打地铺。蓝桦因压力做噩梦惊醒时,蓝柏总会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像是噩梦生活里的安慰剂一样。
可这次还有另一样东西落在了他的唇间。很轻很淡,稍纵即逝。
让人不清楚那是一个情难自禁的吻,还是一个告别。
蓝柏不准蓝桦出院。蓝桦只能在医院里无所事事,每天躺在病床上看月亮和太阳。日升月落,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他身边的细节在发生改变。
蓝柏买来给他的水果里多了莲雾和蛇果——这是蓝桦小时候喜欢吃,如今他们却不舍得买的。蓝柏穿的西装越来越笔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握着蓝桦的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除此之外,有一次,来探望蓝桦的人中多了一个蓝柏的新朋友。那人身材修长,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看上去很像一个最近出道即爆火的歌星。
“你就是蓝桦?”那人说。
不知怎的,从看他第一眼开始,蓝桦就对他充满了戒备——这种戒备几乎是非理性和本能的。
因为进来给鲜花换水的护士也在偷偷地看这个人,眼里写满了“这个人好帅”。
那个人对蓝桦的敌视倒是不以为意,只是道:“原来他是和你……哈哈,有意思。”
“你到底是谁?”蓝桦说。
打断这场对话的居然是蓝柏。蓝柏像一阵疾风,急匆匆地从病房门口卷入——身上不整齐的装束能说明,他是匆匆赶到这里来的。
蓝桦能看出蓝柏对这个人的尊敬、恐惧与戒备。
“……你来这里干什么?”
“考察合作对象。”
那是蓝柏和那人出去后,在蓝桦脑海里留下的最后一段对话。
蓝桦再次回到蓝光娱乐时简直被吓了一跳。
窗明几净的办公楼,人来人往的走廊……和三个月前他离开时,蓝光娱乐几乎是变了一个样。与其说是复兴,不如说是已经全面超越了过去。
蓝桦看着身边的俊男美女们——他们中的每一个,放到外面去都是数一数二的有“星味”。
可或许是由于艺术家极度敏感的“天性”,蓝桦隐隐觉得这个场景让他感到恐惧。
无论是那白裙女星恰到好处的笑容。
还是那摇滚青年嘴角恰到好处下撇的弧度。
这次出院蓝柏没来接他。来接他的,是一个陌生的女秘书。
“您在这里等一会儿蓝总。”女秘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