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娱乐圈](294)
喻容时:“自杀?”
——或许,他的这项“可见”能力来自顾若朝的“赋予”?
易晚暂时性地放弃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疑问。喻容时说:“所以它刚刚出现是因为……”
易晚能听出他真诚的关心,可他沉默了。
——他不清楚自己再次试图开口,会不会被“丝线们”所注意到。
他宁愿沉默、宁愿沦为庸常之辈、愿做芸芸众生,也绝不做被丝线操纵、玩弄的棋子。
也正是因此,他绝不能把谢子遇就是自杀的顾若朝这一事实说出口。
谢子遇/顾若朝对于天道来说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点易晚比谁都明白。无论是蓝光娱乐还是林梦,他们都只在苦苦遵循、在有生之时祈求天道的给予。可谢子遇已经敢于用性命作为赌注,放肆而自信地来要挟天道给予重生。
没有什么比生死更重要。能够跨越生与死,便是天道最眷顾他的最好证明。
更何况方才暴增的丝线……这样易晚更加确信这一点。
——他以为那些丝线的舞动是暴怒地寻找、与企图的毁灭。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谢子遇”是不是他放任、培养出来的恶魔?
他还记得谢子遇犹是顾若朝时,还记得那个坐在水泥管上,骄傲飞扬地晃着腿的少年,还记得他追求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亲情时,那种虽万人吾亦往的神情……他在国庆周六的少年宫找到他,他带着他去电玩城,他和他在荒废的工地里看星星……
回忆终结于广告牌掉下的“砰!”声。
易晚拒绝对这个世界负责——他只想生活在自己认为舒适的世界里。可在从高台绑着蹦极绳跳下去时,他仍旧在想,如果当初看见落下的广告牌时,他没有拉走顾若朝……
而是抓住他的手、不许他离开、带他到小混混被进行抢救的ICU旁,让他看见那满地擦不干净的鲜血……
只有这时,他才会听见小混混痛楚的呻吟。只有这时,他才会知道“死亡”这两个字冒着热气,而不是一双被用于打脸的字。只有这时,他才会在站在少年宫的天台上时恐惧,他将知晓自己将变成一滩如烂泥般的肉。他将恐惧死亡,连同敬畏法律与命运。
于是是否就不会有谢子遇的诞生?
于是他就可以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生活?
易晚说:“没什么了。”
他最终道。
天穹的确没有发现这一遮盖在黑色大衣下的对话。喻容时沉默了一下,道:“它看见你了。”
“嗯。”易晚敷衍。
“你现在很危险。”
“嗯。”
“但你却不告诉我原因。”喻容时一字一顿道。
易晚:……
他再度保持沉默。喻容时说:“是你不愿意说,还是没办法说?”
易晚摇摇头。
沉默仍在继续。易晚最终道:“我该回去了……”
“我开车跨越了半个城市来看你。”喻容时说。
易晚盯着黑色大衣之下的喻容时。喻容时不依不饶,易晚忽然有些隐约地烦。
与其说是烦,不如说是伪装成烦的“不安”。
就这么想知道么?就这么想知道“谢子遇”是如何形成。就这么想知道我更想自己过平静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关心其他人么?就这么想……
解决掉谢子遇么?
黑色大衣下的空气开始变热,易晚知道那是由于呼出的二氧化碳所引发的温室效应。喻容时还在看他,不依不饶,不肯放开。于是他说:“我要走了。”
扯了扯。
没扯开。
“要走了。”
没扯开。
易晚思考了一下,忽然凑上来,用鼻尖蹭了蹭喻容时的脸……对面的青年就在那一刻整个怔住,俊美的面孔上难得地流露出了惊讶和无措……
而且泛红。
易晚终于成功地拉下黑色大衣,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很快他听见喻容时说:“以,以后……”
他尴尬似的咳了一声,道:“想跑路……不能这样!”
易晚:……
喻容时这时候还没能抛弃在他面前摆年长几岁的谱。不过易晚也低头想要拉开车门……
没拉开。
易晚:……
“不、不打招呼这样做,是没有礼貌的行为。”喻容时说,“不想说就不说……但以后不能这样了!”
易晚:……
他回头看,发现喻容时的脸还涨得通红——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这个表情。
他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像是夜晚在家里做了坏事、瞳孔圆圆、探头探脑的猫咪。喻容时又说:“以后,不能对其他人……”
“你什么时候让我下车?”易晚说。
喻容时:……
易晚:“我看见附近好像有狗仔注意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