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61)

作者:金岫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温鲤脑门上弹了一下,说:“外面冷,先穿着吧。”

温鲤抿了抿唇,笑得很乖,眼睛弯弯亮亮的。

她伸手要去推车门,又想起什么,坐回到位置上,看着陈鹤征,“我都已经亲过你了,想加个微信好友不算过分吧?”

出国之后,陈鹤征就更换了联系方式,温鲤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新号码是什么。

陈鹤征有点无奈,拿出放在置物槽里的手机,解开屏幕锁,直接递过去:“想要什么,自己弄。”

他太大方了,反倒让温鲤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就扫一下你的二维码,不会乱看。”

陈鹤征放松身形,慢慢向后,靠着主驾的椅背。他依然不怎么爱笑,但神情是柔软的,有些慵懒地对温鲤说:“没什么是不能给你看的。”

车内开车氛围灯,薄薄的光晕下,温鲤眉眼秀气,她操作着两部手机,随口应了一句:“不要拿好听话来哄我。”

“没哄你,”陈鹤征半枕半靠地挨着椅背,目光一直看着温鲤的侧脸,轻声说,“我说我身边从未有过其他人——这句也是真的。”

温鲤的心跳声被这句话撩拨得乱了一下,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也跟着一乱,给刚刚成为微信好友的陈鹤征错发了一个爱心的emoji。

她正要撤回,陈鹤征侧身靠近,手背在温鲤脸颊上贴了贴,顺势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说:“别撤了,留着吧。”

小小的桃心emoji在屏幕上怦怦颤动,温鲤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颤。

她轻轻呼吸着,脸颊透出羞怯的红,在自己的手机上,将陈鹤征的备注改成了“阿征”。

按照字母排序,这个名字会出现在通讯录的最前端。

改完备注,温鲤抬头看向陈鹤征,眼睛里透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陈鹤征同她对视一眼,不由地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淡漠疏冷的眉眼柔和下来,仿佛春天如期而至,雪逝,冰消,满眼皆是好风景。

“说吧,”陈鹤征脸上带了几分倦意,语气却很轻,“又想干什么?”

温鲤咬了咬唇,“我能拍一张你的照片吗?当做我们两个的聊天背景,只是我们两个的,别人不给用。”

温鲤的要求,陈鹤征很少拒绝,以前就是这样。

他问她想怎么拍。

温鲤说:“不拍脸呢,只拍这里——”

手机相机的取景框,从侧面拍过去,只截取了陈鹤征的下颚、喉结和些许肩膀。

他坐在主驾的位置,黑衣黑发,单手控着方向盘。逆光使得轮廓加深,喉结的线条分外突出,偶尔滑动一下,显出了几分攻击性,以及一种冷感的淡漠的欲。

像历经多年岁月但依旧经典的老电影,每一帧都是漂亮的艺术品。

温鲤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陈鹤征这样子,真的太勾人了。

他真的太会勾人了!

总占人家便宜终归不太好,温鲤遏制住再亲他一口的冲动,红着脸推门下车。

她拿到了陈鹤征的微信,也拿到了人家的照片,收获丰盛,心满意足地站在路边同陈鹤征挥手道别,嘱咐他开车小心。

陈鹤征并没有立即启动,而是降下车窗,对温鲤说:“你先进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温鲤弯着眼睛,笑得很甜。

看着温鲤的背影,陈鹤征一时有些出神,将他惊醒的是一通来自陈鹤迎的电话。

这阵子,陈鹤迎一直在国外出差,陈鹤征去reborn舞团做艺术总监的事,始终瞒着他。可纸包不住火,陈鹤迎一回国就听到风声,自然气炸了。

“陈鹤征,你是不是犯贱上瘾?”陈鹤迎咬牙切齿,“非要把自己变成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大哥火气越盛,陈鹤征越镇定,他屈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开口时先说正事:“舞剧《芳问》这个项目,是由唐和嘉言演出有限公司、乐优视频网以及盛唐艺术博物院共同出品的。乐优那边投了不少钱,唯一的要求就是由我来负责舞剧的作曲工作。陈总,利字当头,我没有理由拒绝。”

陈鹤迎冷笑:“都学会假公济私了,小陈总,你本事见长!”

说到这,陈鹤迎话音蓦地一转,又笑起来,“行,你去做几个项目,多接触些人,也是好的。这个世界光怪陆离,那么多诱惑,我倒要看看,爱这东西,到底值几个钱!”

说完,他径自切断了通话。

车窗半降着,落进些许月光。

陈鹤征将手机扔进置物槽,车子终于发动。

陈鹤迎或许会觉得他的想法就是个笑话,但陈鹤征这一生,就是要做到从一而终。

他的爱,一直在,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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