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179)
回帖:【富二代人均废物、啃老,哦,C姓那位是啃哥,他爸妈都没了,据说是空难,死得挺冤。艹什么天赋流音乐制作人的人设,那些歌指不定是找谁代笔的,反正唐和有钱,什么东西买不来啊。现在可以艹绿帽子侠人设了,内娱第一绿帽子,准能出圈。】
回帖:【哈哈哈哈哈哈内娱绿帽子第一人,这口瓜吃得也太爽了,有钱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绿。有没有人敢去微博搞个#陈鹤征绿帽侠#的词条,我一定连环发帖送它上热一。】
回帖:【#最帅武大郎##跑车上的绿帽子##初恋绿我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啊#】
回帖:【楼上有一位真勇士,唐和出了名的有钱爱告状,你带着人家大名,律师函早晚糊你一脸,删帖吧兄弟。】
……
胸口处,那个有心跳的地方,好像被什么击中,尖锐的痛苦,贯穿而过。温鲤咬紧嘴唇,在静寂的夜色之中,慢慢呼吸。
她努力控制着,不去哽咽,可是,酸楚的感觉过于盛大,淹没一切感官。
她可以冷眼看他们诋毁她,污蔑她,却见不得他们把陈鹤征也拽下来,让陈鹤征也陷入泥泞。
那是陈鹤征啊,所有人都见过他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桀骜,也疏离,冰雪剪裁成周身的骨骼,却用最赤诚的方式,爱着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爱着。
他明明那么优秀,执着、坚韧,他该干干净净地活着。
凭什么被这样侮辱。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夜色也是,浓郁的漆黑久久不散。温鲤一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不动,不说话,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凌晨时,童姨从客房出来,给温鲤披了条小毯子,劝她去卧室里睡一会儿,总不能一直这样熬着,会熬坏的。
手机一直攥在温鲤的掌心里,外壳被体温暖烫,她摇了下头,对童姨说:“我睡不着,躺着反而难受,不如坐一坐。”
陈鹤征应该去了唐和总部,和负责危机处理的团队开会,她很想再打一通电话给他,犹豫片刻,忽然没了勇气。
屏幕壁纸是两个人的合照,温鲤的视线停在上面,长久停留,偶尔,很轻地眨一下眼睛。
满室静默,悄无声息。
*
凌晨五点,城市将醒未醒,网络上,突然出现一封长度惊人的律师函,一众看客们直接傻了眼。
桐桉市规模最大的一家律所——星恒律师事务所称接受陈鹤征先生的委托,启动诉讼程序,追究侵权用户的侵权责任。
律师函写得中规中矩,不足为奇,让人惊讶的是那份长长的侵权用户名单。
每一个涉嫌对陈鹤征侮辱、诽谤,或发布具有人身攻击性质言论的账号,大大小小,不分平台,不分新旧,也不论持有者是什么身份,背后是否有公司运营,统统被揪了出来,足足两万余个,白纸黑字,罗列清晰。
声明称取证工作已经完成,将通过法律途径严厉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绝不姑息。
天色最黑暗的时候,论坛上还在求所谓的“野。火。包”视频,还在笑嘻嘻地讨论到底谁绿了谁的时候,两万余名侵权用户已经全部找出,昵称列满了几十页纸,密密麻麻,近乎壮观。
压迫感透过小小的手机屏幕,精准地砸在每一位看客的脸上。
没有斡旋,不打太极,声明掷地有声,诉讼到底,不留情面。
冷静、迅速,极端的锋利感,是非善恶,壁垒分明。
一如陈鹤征的为人。
那些所谓的掌握了一手信息源的“我朋友”、“朋友的朋友”们,全都傻了,手忙脚乱地把名单图片逐张放大,仔细寻找,想看清楚自己的ID是否也在上面。
律删帖的删帖,销号的销号,道歉的道歉。那些藏在网络世界,借着虚拟伪装肆意造谣的人,那些叫嚣着贬低陈鹤征的人,统统慌了神,乱了阵脚。他们狼狈着,也颓败着,试图将撇清自己。
可惜,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有痕迹的,都要付出代价。
作过的恶,是要还的。
没有人可以白白被冤枉。
*
律师函发布的时候,温鲤伏在窗边的躺椅上睡着了,她熬了一整夜,只睡了不到十分钟,再度被手机铃声吵醒。
出现在屏幕上的姓名备注,居然是——蒋总。
舞团总监,蒋瑜桉。
温鲤抬起头,她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朝阳如画。
原来,天已经亮了。
“陈总那边已经发过律师函了,效果不错,”蒋瑜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唐和的团队跟平台沟通过,该删的都删除,该撤销的都撤销。等新媒体那边的同事上班了,舞团也会发布声明,斥责不实谣言,你不要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