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番外(2)

作者:扣子

在众人的注目下,穿着婚纱的新娘扬长而去。商务大车后座很宽敞,母亲躺下了,继父仍想再劝:“翘翘,我陪你妈去医院就行。”

连翘坐上副驾位:“被气出毛病的是我妈。”

车上,母亲和继父都想说点什么,但连翘在气头上,他们忍住了。连翘拨打陶家欢的电话,却打不通,转而打给伴娘林非非。

陶家欢听说母亲醒了,略感放心,让林非非把衣服拿给连翘,她稍后再去医院。

林非非拿来连翘的常服,拦车跟到医院,好友何苗也跟来了。连翘拉上遮光帘,独自在车里换下婚纱。来医院这一路,她很想嚎叫,想哭吼,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三月天喜怒无常,连翘脱去婚纱,冷得起了鸡皮疙瘩。她披上外套,打开车载空调,呼呼的风声吹来,她探手去试,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眼泪来得又疾,又凶,连翘把头埋进臂弯,痛哭失声。其实过年时她见过第三者。

那天很暖和,连翘和刘天宇在艺圃拍摄婚纱照,女人上前打招呼,刘天宇说女人是券商那边的会计,女人笑笑走开了。

连翘对刘天宇夸女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资深会计,现在想起来,刘天宇看到女人走来时,表情很不自然,还带有几分紧张,但当时连翘忽略了。

那女人浓妆艳抹,身高 1 米 75 左右,漂亮显眼,今天在婚礼现场,连翘看到那些私照就想起她。

当天绝不是偶遇,那女人是故意现身挑衅。当晚刘天宇说去加班,可能就在安抚她。连翘心里又痛又恨,如果拍婚纱照时,刘天宇就说实话,她何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对你没感觉了,爱上别人了。”这些话说出来不好听,但是选择搪塞欺骗,把婚礼搞成这样,刘天宇自己就不嫌丢人吗?连翘狠狠攥住婚纱,它很贵,刘天宇说一生一世就穿这一次,再贵也值得。但在他说这话时,他已经和别人暗度陈仓了,把未婚妻当傻叉耍。

为什么丝毫没察觉到刘天宇在外面的事?连那女人走到面前,都没多想。最可恨是那时还没领结婚证,如果发现刘天宇出轨,眼下不过是提分手的事。连翘懊恼万分,从婚纱后背拉链处大力一撕,仍未消气,拖着它走出车门。

林非非和何苗迎上来,连翘手一伸:“打火机。”

连翘抱着婚纱走向路边,把婚纱丢在垃圾桶旁,静静看着它被火苗吞食,像一团脏掉了的白云。

转身之际,医院的保安跑来,连翘再不看它一眼,任由保安干了她想干的事,一脚一脚跺上去。

连翘和两个朋友走进急诊,远远看到母亲在输液,继父坐在旁边玩手机。到这时,连翘才有余力思索整件事:如果照片是那女人放出来的,目的是逼宫,还是心有不甘,羞辱她?

拍婚纱照时,那女人找上门来,刘天宇并不曾选她,随后才跟连翘领证。这意味着他可能不会因为今天东窗事发而离婚。连翘想到自己被瞒得严严实实,还跟他同床共枕,恶心感又涌上心头。

母亲还在疼,时刻想上厕所。连翘强迫母亲多喝水,继父让护士又测了一遍血压,略有回落。

母亲想起那丢人的一幕,气得直哭:“天宇太欺负人了!”

继父问连翘:“他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母亲骂继父乱说话,要是知道,连翘断然不肯结婚,继父怕母亲血压又上来,安抚说陶家乐在路上了,等下刘天宇来了,父子俩一起找他算账。

继父骂骂咧咧,连翘掰了一块巧克力递给母亲,没接话茬。陶家父子和她是半路亲人,嘴上再有情有义,实际行动不痛不痒。陶家乐只打了刘天宇一拳意思意思,她都看到了。

要是亲哥哥,当场就把刘天宇打个半死吧。连翘自嘲地笑,其实也说不准,刘天宇从家境到事业都比她好,两人结婚,按世俗眼光来看,是她“嫁得好”,即使是亲哥哥,也未必肯得罪妹夫。

陶家乐开冷链车,是刘天宇赏的饭碗,连翘不指望他为自己出头。她低头沉思,母亲又想去上厕所,急性膀胱炎就是这样,时时刻刻被尿意压迫,恨不得住在厕所里。

继父摘下点滴袋,连翘高高举起,陪母亲去卫生间。母亲排出的仍是血尿,并且尿意不绝,想多蹲一会儿。

新娘妆发不断被人注目,连翘把点滴袋挂上隔间的吊钩,为母亲掩上门,去外间洗把脸。

泪水把眼妆染得一塌糊涂,镜子里是一张可笑的脸。连翘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脸上浇,眼泪又涌出来。

旁边有个女人洗着手,好奇地看了几眼,连翘连扯几张擦手纸,打湿了擦脸,似乎不把自己搓得秃噜皮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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