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聪的耳听见他说喜欢我(78)
“言落,”桑粒又开口说话,“你怎么啦?”
“小凌同学……”嗓音微弱干哑,像梦中呓语似的。
听见“小凌同学”称呼,桑粒不知为何,鼻子一酸,莫名想哭。
她忍了忍了,把眼里的湿意憋着,温柔回应:“嗯,我在听。”
那边又没声了。
隔半晌,对方又喊了一声“小凌同学”,然后又没有下文。
桑粒感觉,言落此刻明显不是清醒状态。
她有些着急了,能想到的是他喝了酒,喝醉了。但转念又想起,他曾说过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那他应该不至于这样不爱惜自己吧?
不是喝酒,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生病。
桑粒重整思绪,理清问话思路,关切问他:“言落,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现在一个人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只有听起来困难粗重的呼吸声。桑粒又喊了他几声,依然没回应。
容不得自己浪费时间多想,桑粒说:“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火急火燎地挂了通话,又心急如焚地走出洗手间,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周觅了,她开了灯,转头一看,周觅睡得极沉,雷打不动地侧身睡着。
桑粒稍微松一口气,尽量放轻动静,打开行李箱,随手拿了衣服换上,再拿上随身包,然后走到北京的夜色中去。
秋天的凌晨实在有些冷,空荡荡的长街带点儿萧瑟之意。
桑粒吹着凉风,站在路边等候网约车时才冷静地想起,之前好像听谁提过一嘴,季杰跟言落住同一小区。
是不是应该让季杰先过去看看言落比较好?
否则等她许久后才到,指不定言落就出什么事了……
如此想着,桑粒立刻给季杰拨去语音通话,问他是否在家。
季杰回说:“没有,我在医院呢。”听季杰的声腔,应该是被她吵醒的,桑粒不禁感到抱歉。
“啊?”桑粒诧异道,心想季杰应该是在陪言落,便问,“言落在医院吗?”
“没有,”季杰没领会到桑粒的意思,他淡定地说,“他应该在家。”
“那……是你生病了?”
“不是,是言哥的老爸住院了,言哥让我过来陪着。”
“哦……”桑粒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想了想,还是不为难季杰了,便说,“那没事了。”
季杰本还想问多几句的,但桑粒看见约的车到了,便急急地挂了通话,坐上了车。
一上车,桑粒就跟司机师傅说,麻烦开快点,有急事。此时她完全忘记,她自己一个女孩子深夜独自乘车有多危险。
好在司机师傅是好人,没有起歪心思。司机师傅见她急切,还关心她说:“小姑娘是遇上什么事了?”
望向黑夜中因车少而变得宽阔的马路,桑粒却突然有了戒心。
她于是答非所问地说:“没有,就是我男朋友在等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她想以此证明有人随时关注着自己的动态,对方若干坏事立马就会被发现的。
但说完自己暗自害臊了一下,她可真行,单方面宣布恋爱关系。
司机师傅理解她的害怕,了然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随手扭开电台频道。
好巧,电台正好在播言落的《听见》,他情感充沛的唱腔,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越发温存。
桑粒在心里跟着哼唱,心头的那些许惶恐渐渐就消散,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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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言落恍惚听到门铃响的声音,他挣扎着睁开眼,定了定神,确定是门铃声响,便起身来。
一阵晕眩,头重脚轻的感觉。
言落一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慢慢地走到门口,然后毫无戒心地开了门。
看见门外的女生时,他似乎清醒了一点,但没有完全清醒。
他疲惫地垂下眼,半晌后又抬眼看她。确定门外的人是桑粒后,他意外又愉悦。
于是,桑粒看见他扯着嘴角轻微地笑一下,而后听见他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第36章
“你怎么来了?”
他一脸无知, 带点病态的柔弱,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此刻桑粒确信,言落病得不轻——她一小时前对他说过的话, 他就记不得了。
“你生病了, ”桑粒看着他, “所以我来看你呀。”
他还未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似的, 手扶着门,垂下眼浅浅一笑,说道:“我没生病, 只是太累又睡不着, 就多吃了几个安眠药而已。”
多吃了几个安眠药……而已!
桑粒不跟他多费话了,进了屋关上门, 熟门熟路地自己拿出拖鞋来换。
他站在一旁, 迟钝地看桑粒这一系列动作,倒是好心情地问她:“谁跟你说我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