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与野(33)
他喉结滚动,顺着声哄她:“好,我们回家。”
回程的路上没人说话。
考虑到她刚受了惊,秦放车速放的很缓,饶是如此,钟毓还是双手将他两侧肩膀抓的死死的——她又新换了一种姿势。
夜深之后山上有些冷,风从秦放胳膊底下钻过,吹的钟毓缩起了身。
良久,待心绪平稳了一些,钟毓才再度开口。
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这种比赛,经常有人摔吗?”
“嗯,经常。”
几乎每每隔上三五天就有一回,摔倒轻或重完全看运气。这几年,秦放听过见过的当中,最严重的是一哥们后脑着地,直接摔成了颅骨粉碎性骨折。饶是如此,来这里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每个人的骨子里,好像天生都会带着某种追逐刺激与冒险的基因。
钟毓听完没再开口。
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你呢?”
秦放没听明白:“我怎么?”
“你也摔过吗?”
秦放低笑一声:“当然摔过,我又不是神车手。”
他尽量说的轻松。
钟毓抬眼看他,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吓到他似的。
她没问是怎么摔的,只问他:“疼吗?”
秦放沉默,半晌,他低笑了声:“缝了十几针,还挺疼的。”
他只顾着骑车所以没能看见,在他说出缝针、挺疼的字眼之后,后座的女孩拧起了眉,眸子盛满了忧虑。
钟毓吸了下鼻子: “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现在?”
“不方便吗?”
“没。”在腰上而已,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秦放无所谓的腾出左手掀起了衣摆:“就这儿,看见没?”
钟毓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
十九岁,正是介于男生到男人之间的年龄段,身量也是如此。他身材单薄,却有着同龄人罕有的肌肉纹理。
然而此刻,在秦放的左侧腰后,有一条蜿蜒扭曲的伤疤,长达五六厘米,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划开了一道口子。更为惹眼的是,他的伤疤上,竟然刺了纹身!
图案是一只匍匐在地的蝎子,缝针的横向伤疤被青色的墨水遮住,化做蝎子背上的纹路,栩栩如生的尾巴上带着令人胆寒的弯钩。
钟毓眸光微凝。
她看愣了,一时间,脑袋发懵,竟抬手抚摸了上去。
这就算了,关键是她恶向胆边生,圈住他的腰不算,还俯身凑上前,冲着那刺青的地方轻轻吹了口气。
钟毓几乎是无意识的做了这个举动。
同一时间,车头剧烈摇晃,秦放连忙松开撩起衣服的手,紧紧的把住车头。
钟毓被这突发状况吓得一把抱住了他。
还没等她回过神,秦放就劈头盖脸的开始骂人:“想死就直说!”
他额头青筋狂跳,一张脸烧的滚烫,偏偏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一半是被吓得,另外一半,是被这位娇小姐大胆的举动惊得——往一个男人的腰上吹气……她怎么敢的?!
钟毓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奇怪的是,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只是趋向于羞怯之类的,别的就再也没有了,甚至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兴奋,像是干了坏事以后的那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
钟毓欲盖弥彰的跳过话题:“我才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过。”
秦放也懊悔自己方才冲她说话声音大了些,见她没有揪着不放,便也借坡下驴:“什么事?”
“嗯……抽烟谈恋爱之类的吧。我只会拉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秦放直接笑了:“你故意的吧,还挺记仇。”
钟毓努努嘴,末了,问出了心底一直想问的:“秦放,你谈过恋爱吗?”
秦放猝不及防,直接哑了。
滞凝片刻,他掀开唇:“你管的倒还挺宽。”
“所以,谈没谈过?”
秦放梗着脖子:“废话!”
“谈过几个?”
钟毓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那种。”
钟毓没接茬。
她看着少年通红后脖颈和耳根,抿着唇才让自己没笑出声。
等笑够了,她揶揄:“哇,原来你这么厉害呀!”
秦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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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风情万种酒吧老板X高冷禁欲男大学生]
江慕第一次见到李惊蛰,是在一家名叫浮光的酒吧里。
灯光昏暗,她穿着吊带长裙坐在吧台前,海藻般的波浪卷发垂在腰间。她细指间夹了支女士香烟,指甲被染成了明艳秾丽的红。
听见动静,她抬眼看过来时,眼角眉梢尽是惑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