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一下,马上暴富[快穿](57)
重压之下,祝锦宸咬定一口气不放松,头脑反而冷静许多。一手烂牌,被他逐张换出一个体面模样,偶尔还能腾出手卡一卡下家,一局死牌,硬是盘出几分回光返照的气象。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已浮出了一条若隐若现、不鬼不仙的身影。
以指代笔,沈玦在半空之中,简略绘出三列骨牌花色,推到祝锦宸面前。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隐在祝锦宸身后,居高临下,指点盘略。
第一世界短短三年,沈玦亲眼见证林柚一路坎坷,懂得并非所有真诚,都能换来同等敬重。
祝锦宸狂妄自大,目中无物。在有十足把握以前,沈玦不准备展露真身。
瞧见眼前出现的花牌图谱时,祝锦宸还以为自己疯了。但他精于牌戏,很快就发现到,这花牌图谱与眼前三人手中牌组应是一一对应的,正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他心中狂喜,面上却竭力控制,仍是做出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要将那三人继续蒙在鼓中。
即使知道了所有牌面,三合一对他一个,赢面依然不够。得要对方自乱阵脚,他才有可能等到一个反杀之机。
心念一动,祝锦宸突然抬头,对自己左手边的上家道:“四条。”
那人手中搓着牌,正要往外打,不防被祝锦宸说中牌面,神色一变,手也跟着抖了抖。
捏着那张牌,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求助地望向另外两家。
祝锦宸冷眼瞥他,戏谑笑道:“我瞎蒙的啊。怎么的,真是四条?”
“打!别不打啊?都知道了,还藏着掖着,没意思。”
那人骂了一声,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换了张牌,打了出来。
一招得趣,祝锦宸故技重施,又将另两人要打的牌亮声报了出来。次序转到他对家时,那老者坐不住了,抬手指着祝锦宸鼻子骂他:“你偷眼看牌了!?”
“哪能啊,我打从娘胎里来,就是个睁眼瞎。没人见着你们仨喂牌出千,就我见着了。如此有眼无珠,怎么可能看到你们的牌。”
祝锦宸一面说着浑话,一面将手中牌组放倒,亮给所有人看。
“我赢了。”
“——你们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吗?”
*
下了牌桌,晃晃悠悠走在郊野清风里,祝锦宸依然觉得云里雾里,宛如梦中。
怎么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时,他怎么突然能看到其他人的牌面了呢?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哪有这么玄乎的事?
用现代的词汇来说,祝锦宸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
他从不烧香拜佛,也不信鬼神仙妖。其他人眼中阴风惨惨的破土地庙,在他来看,却是有树有花、有山有水的好花园。所以他才择了小破庙作为栖身之所,每日和破败神像睡在一处,也分毫不觉亵渎心虚。
但虚空冥冥,助他赢下牌局,又那么真实地在他眼前发生了。
祝锦宸挖空脑袋,苦思冥想,终于在昨夜醉后浆糊似的记忆里,想起另一件怪事来。
……当时是不是有个幽魂似的人影,声称要帮他暴富来着?
怎么暴富啊,靠出千暴富?
就这么想一想,祝锦宸都给自己逗乐了。
眼看四下无人,祝锦宸决定叫一嗓子魂试试。
“兄弟,谢了!”
“下次打牌,再来啊!”
绿野空旷,无人回应。只有他自己喊话的回声,在远处山谷中回荡。
祝锦宸觉得很是无趣,掂掂袋里的一小把铜板,又摸了把瘪塌塌的胃,决计进一趟桑禾县城,去买点吃的。
下午闹得太大,那小贩尴尬欲死,当场食言,不愿再给他买饭,至多只愿将那赢下来的铜板分少许给他。祝锦宸心情不痛快,也不想多做纠缠,就由得他去了。
说实话,不触及底线问题时,他觉得自己还是很随和的。
但手里几十个铜板,终究还不上他两百多的赊账。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先去弄几个肉烧饼,把自己喂饱再说。
主意打定,祝锦宸向城门方向走去。
他信步游街,没逛多久,却见官道上尘土飞扬,几乘油光水滑的大马,托定几位锦衣少年,向他飞驰而来。马身两侧沉甸甸的,挂着狍子、野兔、山鸡等野味,显是哪位富绅公子出城围猎,满载归来了。
祝锦宸眉一皱,遮住口鼻,往道旁林中退让,想先让马队通过。骏马疾驰,飞扬而过,却又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下。为首那一骑青骢马打头旋身,散步过来,又跳下来一个文雅公子,一步跨上拉住祝锦宸,亲热喊他名字。
“我以为你往江陵投亲去了!怎么却把自个儿弄成这样?”
“走,去我家里,换身衣裳,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