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一下,马上暴富[快穿](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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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鱼白,祝锦宸在睡。
日上三竿,祝锦宸在睡。
立竿无影,祝锦宸终于起来。
他转去庙后山塘,洗脸漱口,重新绑了头发,把自己弄得清爽干净了几分。
昨天半夜闹鬼的事情,他似乎已不记得了。踏出破庙时看到地上躺着的十七八片烂土陶,他也就是顿了一下脚步。
一脚踢开这些土陶碎片,把庙门随手一锁,祝锦宸头也不回下山去。
沈玦本来以为,祝锦宸洗漱出门,也许是有什么正事要去办。
但他很快发现,祝锦宸的出门逛逛,可能真就是出门逛逛。
他像老大爷公园遛八哥,踩着之字形从山顶一路往下晃荡,整个人还特高兴。一会扯片叶子吹口哨,一会捉个麻雀捏捏肚子。这山就是个馒头似的土包,愣给他溜达出了半个时辰之久。
下山以后,他没进桑禾县城,而是转向山下河滩边一条露天集市。那里平日常聚着许多菜贩货郎,午后生意不忙,常常会摆起一条龙门阵,一过牌瘾。
祝锦宸找到最里头一张牌桌,盯在一个焦躁擦汗的晦气主身旁,肆意指点。
“啧啧,这臭牌。”
“那张好,打那张。”
“妙!”
“哎,别打这!听我一次成不?包你赢。”
那摸牌的小贩不耐烦地掸他:“去去去,烦着呢……”
祝锦宸不以为耻,反往上凑:“我代你打,赢了,你包我一天饭。走一个?”
俗话说的好,观棋不语真君子,观牌指点……绝对是别有居心,急着赶人下桌自己上。
沈玦终于顿悟,祝锦宸的“正事”,原来就在这些牌桌上。
难怪他没欠几个钱,敢情在街头巷尾凭本事代打蹭饭呢。
对面庄家抬头,嗤笑道:“怎么又来了?祝三,你要真的饿,求求我们,赏你一口饭不难的。”
祝锦宸明着听不见他,只揪着那小贩软磨硬泡。不一会儿,小贩顶不住赢牌的诱惑,把位置让了出来。
虽是要蹭口饭吃,他却又很有傲气,一掀衣摆,不客气地在原位坐下,即刻拉开架势,十足老辣。
手中摸牌,指腹一擦,即能分辨花色,遇着废牌,一眼不看翻手丢掉,心思如电,气势也惊人。祝锦宸眼竟不怎么看牌,只管盯着上下对过三家,一边察言观色判断喜怒,一边暗中推演对手牌组,上桌不久,好气运全向他这下风处涌来,连吃带碰,很快大获全胜。得他代打的小贩站在一旁,心中算算账目盈余,也跟着喜上眉梢。
打完一圈,祝锦宸把牌一推,伸了个懒腰,道:“累了,不打了。”
牌桌上的要义,是见好就收,差不多就得。但祝锦宸这会儿想下桌,却没人能放他走。且不说那小贩贪得无厌,想变本加厉赢下去,其他三位牌友也不甘愿就此罢休。
对桌打量了祝锦宸两眼,忽然嘿嘿一笑,拍出两粒碎银子,摔在桌上。
这里打牌的多是小商小贩,推两把骨牌,不过闲来寻个乐子,没有认真的。祝锦宸对桌那位爷却突然发难,显是嫌他坏自己好事,要为难他了。
但祝三公子一夜破产,成了祝三傻子的荒唐事迹,乡里乡间都有耳闻。因此这里许多人,倒没几个同情他的,全都抱着一副瞧好戏的心态,要瞧他如何反应。
祝锦宸不在乎他们。他被桌上那碎银子吸引,脚步一慢。
这点碎银,放在以前,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现在……
两粒碎银,那可是两千个大钱,两千个大钱啊!
要能分个几成到手,他就能还掉赊账,买两只烧鸡,大快朵颐一番了。
可是祝锦宸晓得,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桌的牌搭子对他满心敌意,现在既然成竹在胸,提高筹码,一多半就是想搞他。
权衡一把,他还是压下了胜负欲,决定撤退。
“得了,谁不知道你们啊。”祝锦宸冷笑一声,“装得客气礼貌,输得惨了,马上耍手段。小爷不奉陪,你们爱玩,自己玩。”
那对家立刻翻脸,恶声恶气道:“你一个泼皮破落户,又不同我们一道做生意,每日只是过来使坏。我们就由得你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这是你祝府小金库?”
“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赢不走这两粒银子,就不见你祝三公子有本事!”
他将“祝三公子”四个字咬得特别阴阳怪气,唯恐不够生疼扎耳。周围菜贩都是一阵起哄叫好,团团围住,不教往日跋扈的祝锦宸有路出去。
祝锦宸火头上来,一拍桌子,昂然道:“我当然会赢。但我不稀罕这两粒银子——”
“我要你输得只剩一条裤衩,赤条条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