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笑春风+番外(275)
低头看着长宁,抬手抚了抚她乌压压的发髻,陆砚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道:“阿桐莫要失望,待我们回京之后,定能见到内兄的。”
长宁歪着头想了想,对陆砚的说法十分信服,不过微微惆怅了一下下,便也散了,让人吃食撤下,又给她拿了锦被过来,爬上榻对着坐在书案前继续看卷宗的陆砚道:“我便这般陪着三郎,可好?”
陆砚见她裹着锦被,长发散开,似是夜间玫瑰一般蛊惑人心的笑,不由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道:“罢了,你这般我怕是也看不进去了,不若陪着你睡一会儿吧。”
长宁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这样还不如回房呢。”
陆砚已经脱掉外衫,拥着她躺下,轻拍着她后背,闭眼慢慢道:“睡上片刻,起身再看。”
陆砚身上总有种青松翠柏一般的味道,冷冽却让人安心。长宁窝在他怀中,闭着眼睛轻声道:“三郎近日可还用着药?”
陆砚伸手将她搂紧,亲了亲她的额头,低低嗯了一声。长宁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喃道:“两浙事情已毕,莫要用了可好?”
陆砚缓缓睁眼看向长宁:“阿桐想要孩儿了?”暗夜中,他的声音醇厚如酒,让人沉醉。
长宁脸颊绯红,烛光落在她明亮的眼眸,似星辰一般晶亮,微微咬唇羞涩的看着陆砚,点着小脑袋道:“是呢……娘亲也催我了呢。”
陆砚闷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的让长宁心尖都酥了,像是要把人揉进怀中似得狠狠抱紧,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廓,低声道:“阿桐替为夫受了责难,实在不该……”
长宁的小手打在他的腰上,感觉到耳朵的酥麻,身子微微颤了颤,紧紧贴着陆砚火热的身体,道:“三郎……”
婉转莺啼,陆砚只觉得心中滚烫的情欲翻滚,火热像是从下肢瞬间涌到下腹,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掌探进她的衣襟轻抚,指尖的温度带着几分急切,微微用力的揉捏让长宁轻轻呼了声来。
两人气息紊乱,中衣都已散开,裸露的皮肤擦碰出更大的火苗,长宁杏眸半睁,带着几分沉醉的攀住陆砚的脖颈,只是神志还在推拒:“书房呢……”
陆砚本想说无事,只是房间中央悬挂的圣人像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气闷不已。
趴在长宁身上平缓了下气息,手掌轻轻剐蹭这柔嫩的肌肤不舍离开。片刻后,重重叹出一口气,陆砚抽出手,将人猛地抱进怀中,沉声道:“今夜便罢了,明日给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秋风沉沉怒吼, 承庆殿灯火通明, 昭和帝刚批完中书省送来的奏本, 就听得门外一阵悉索,拧了拧眉:“王德安,去看看!”
昭和帝节俭,自登基后便将自己所用的明烛份例减少了三成, 因此承庆殿外的烛光有些稀落,不甚明亮。
王德安皱眉走上前,喝到:“那殿宫人, 这般不知礼数?”
穿着靛青色内侍服侍的小黄门闻言立刻躬身道:“小的是翠微殿范妃娘娘处听用的, 范妃娘娘病体沉重,还请阁长通融。”
范妃娘娘?王德安眉心皱成了疙瘩, 自从两浙事发之后,圣上便不再见范妃了,钱塘范家早已被陆转运使押进大牢, 上个月范御史也被下狱, 范家这下算是彻底垮台了,范妃派人前来这般哀求, 大约是想请圣上开恩,量刑留情吧。
“禀圣上。”王德安进了殿内, 回禀道:“范妃娘娘病体沉重,使人想请圣上去看看。”
昭和帝笔下不停,半响后淡淡道:“请李御医去看看吧。”
王德安应了声,出殿将昭和帝旨意传到, 甩开那小黄门的拉扯,重新回到殿中。
昭和帝将奏本批完,看了看殿外,一片黑漆漆的,转头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王德安答道:“圣上该歇息了。”
昭和帝缓缓走到殿门前,仰头天上,轻声道:“今日无月也无云,怕是明日要冷了……”
王德安笑道:“圣上记挂百姓,乃是百姓是朝阳。”
昭和帝轻轻摇头:“还是要吃饱穿暖才实际,难不成冷困饿苦之时,念朕几声,便能缓解了么?朕又不是菩萨!”
王德安呐呐应是,不敢在言语。
昭和帝出了殿,向外走了几步,伸手对王德安道:“给朕掌灯。”
宫中寂静,夏秋时的虫鸣也渐渐无声了,只有风吹草木的簌簌声,吹在人身上,有些寒凉,却也让人清醒。
与平帝不同,昭和帝登基五年,除大婚三月后选妃五人之外,再无举行过任何选秀,因此宫中人也稀少,所经之处,先帝时热闹的宫殿俱是空空,黑黑透着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