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眨眨眼：“啊，我就是，忘了。”

霍寒时不相信，“昨天也是忘了？”不止昨天，上周也是。

苏弥心道糟糕，殿下果然还是怀疑了吗？

他看了看殿下撑在自己脑袋旁边的胳膊，吞咽一下，强自镇定，发挥出毕生演技，说道：“嗯，早上起来有些发蒙，就忘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就像是在说，殿下，看我单纯的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

两人对视着，视线焦灼，谁都不服输似的不肯先移开。

苏弥心脏怦怦怦乱跳，心里慌张，生怕自己露怯被殿下看出来，硬撑着脖子跟殿下对视。

殿下的眼珠真黑啊，深不可测的感觉，完全不怎么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不小心自己反而会被他看透了。

千万不能输。

苏弥抿着唇，手指揪紧了殿下腰侧的衣服，一边死撑着，一边计算着时间。

从殿下打开门到现在过去了有没有三分钟？

但是殿下眼睛里还有血丝，是不是还要再撑一撑？

“是吗？”霍寒时低声问道，“真是忘了？”

“嗯。”苏弥点点头，怕殿下一直纠缠这个问题，他抿抿唇，迎着殿下深黑的注视，说道：“殿下，您又没睡好吗？”

霍寒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澄净，但略有些慌张。

他「嗯」一声，垫在苏弥脑后的手掌五指曲张，揉了揉他的头，问道：“你很紧张？”

苏弥心脏「嘭咚」一下，眨眨眼说道：“你，你刚刚忽然拉我，吓到我了。”

霍寒时一顿，气势收回来一点，“抱歉。”

“没关系。”苏弥说道，又问他，“你没睡好，这会儿头疼吗？”

霍寒时吸了这么一会儿，头疼已经缓解许多，他移开目光，视线从少年红润的唇瓣上一扫而过，说道：“还行，不怎么疼了。”

苏弥双眼一亮，这就是已经缓解了吧？

他又确认了下：“不头疼？”

霍寒时：“嗯。”

苏弥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霍寒时挑眉：“好什么？”

“因为我要是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就会头疼啊，我以为殿下也会头疼呢。要是您头疼，我就给您揉揉，再给您拿点药抹一抹，会舒服很多。”苏弥解释道。

霍寒时挑眉：“揉揉？”

“嗯。”苏弥点头，又说道，“既然您没头疼，那我就下去了，您洗漱完就下来吧，我先下去啦。”

说完，苏弥矮下身子，弯腰从霍寒时胳膊下面钻出去了。

霍寒时看着小Omega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随即打开光脑，登录庄园的安保系统，调出地下室的监控视频，找到上周小Omega一大早不贴隔离贴跑上来问他早餐吃什么那天，又往前两天，开始看起来。

他快速扫了一遍，发现在那天的前一天下午，在自己和季福进去后不久，苏弥也进去了，并在最后那扇门前停留了一会儿，随即慌忙跑走了。

那天下午他跟季福聊了什么？

好像是接到林教授电话，得知可以用终身标记融合苏弥的信息素来压制体内邪神残念？

霍寒时眉头一皱，继续往后看。

监控视频里，当天晚上，半夜两点多，苏弥又出现在了地下室。

霍寒时看着视频里那个少年穿着睡衣，小心打开了那扇门，然后走了进去，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惊慌地跑出来……

霍寒时闭上眼，握紧拳头一拳砸在墙壁上，手指骨关节磨破立马渗出了血，坚硬的墙壁上留下一个血印。

他看到了……

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强迫他的怪物了……

霍寒时低着头，另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刚被少年的信息素压下去的头疼，又重新袭上来。

难怪他老是大早上跑上来，还不贴隔离贴……

难怪他这几天老是拐弯抹角地总想打听邪神的事情……

想到这几天晚上自己都跟他说了什么，霍寒时眼前又是一黑。

……

“殿下，您还没洗漱完吗？可以吃早餐了。”小Omega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霍寒时睁开眼，漆黑的眼底眸色愈加浓黑，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转头看去，小Omega正探头进来。

苏弥看到霍寒时深沉复杂的眼神，怔在当场，“殿下？你怎么了？”

清越的少年音色唤回霍寒时的神智，他闭了闭眼转回头，说道：“很快来，你下去吧。”

“哦，哦，那您，快点啊。”苏弥看着殿下进了洗漱间，愣愣说道。

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很悲伤，还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早餐的时候，苏弥发现殿下是真的不对劲了，他吃着吃着发了好几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