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230)
温舒唯还沉浸在种种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中,脑子转不过弯,迷迷糊糊地由着他给自己穿卫衣。
一边袖子套上,沈寂换另一边。
直到沈寂理开卫衣的领口往她脑袋罩下来,温舒唯才迟迟回过神,脸微红,咬咬唇,静默几秒,小声嘀咕:“这么重要的事,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卫衣穿好,沈寂一只手环着怀里姑娘的细腰,搂着她,另一只手从她脖颈脑后穿过,替她把压在领子里的乌黑长发给轻轻撩了出来,分开五指穿过去,梳理发丝,一下一下,动作轻柔又细致。
男人修长的指尖带着一丝深秋清晨的寒气,有意无意,扫了下温舒唯光滑细腻的颈后皮肤,触感凉凉的,有点儿糙,温柔得教她心尖发颤。
“谁说我在开玩笑。”头顶上方冷不丁响起这么句话。
温舒唯仰起脖子看他。
沈寂脸上还是那副散漫随意的表情,微垂着头。察觉到怀里丫头的目光,他眼皮微微撩起来,视线直勾勾落在姑娘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上,微微挑了下眉,“我看起来像在跟你开玩笑?”
姑娘想了想,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老实说,挺像。”
沈寂:“……”
沈寂盯着她,有点儿危险地眯了下眼睛,静须臾,手指捏住她下巴往上一挑,脑袋低下去,贴近她,故意放轻了嗓子慢条斯理道:“这位小姐,你这件衣服,”说话同时,他指了指穿在她身上的白色卫衣,“是我才给你穿上的。”
温舒唯:“?”
温舒唯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所以?”
“信不信我分分钟给你扒下来。”他沉声说。
“……”
温舒唯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霎时脸色更红,羞得抬手打他一下,小声说:“大清早的就在这儿耍流氓,就不能正经一点。”
沈寂被她那张娇红的小脸蛋儿勾得心痒痒,双臂下劲儿把她圈得更紧,人贴近,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口,咬她耳朵,嗓音低沉沙哑:“你说怎么办。对你我正经不了。”
他呵出的热气儿就喷在她耳垂上,那儿敏感得很,温舒唯本就怕痒,一面求饶一面笑着往后缩脖子,直躲。
沈寂哪里肯放过她,不依不挠,一只胳膊环紧怀里的小姑娘,不许她逃,另一只手腾出来,在她咯吱窝和腰窝位置挠她痒痒。姑娘被逼急了眼,又羞又气,竟也壮起胆子伸出一只小手,胡乱摸索找到他腰,用力一掐。
沈寂呲的倒吸一口凉气,咬咬牙,大掌一收把这小东西给摁床上。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眉毛挑得老高,“你个小丫头片子,翻了天了?”
“明明……”刚才一通闹腾令温舒唯呼吸有些不稳,她缓了缓,然后小下巴一抬,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定定望着他,不甘示弱:“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州官挠痒痒,不许百姓掐你腰?”
沈寂眼眸深处含着笑,语气却故意阴森森的,沉低了嗓:“说。错没有。”
温舒唯轻哼,正儿八经地摇摇头,眼里也弥漫开灿烂笑色。
沈寂眯眼,不再说话,半跪在床上,直接上手又给那丫头好一顿收拾。
片刻,温舒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笑起来,撑起身,整个人一下抱住他修劲的窄腰,扑进他怀里。
沈寂动作顿住,垂下头。
落地窗的窗帘没拉严,一缕晨光从外头照进室内,他眸光清浅,瞳孔映入几丝阳光,呈现出一种非常漂亮的浅棕色。两泉浅棕里如缀星辰,框进一个长发微乱俏脸羞红的小姑娘。
姑娘小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他,两只手臂缠住他的腰,脸颊隔着一层衬衣布料、软软贴在他紧硕的腹肌上。既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数秒后,小丫头身子跪坐起来,手臂松开他腰环住他脖颈,腻腻歪歪地贴上来,用热热的脸蛋儿蹭了蹭他轮廓分明的颊,忽然一笑,柔声说:“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开玩笑。”
沈寂扣住她腰,侧头亲亲她的太阳穴,没有出声。
“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对你已经算挺了解了。”温舒唯说。
沈寂很淡地勾了勾嘴角,轻嗤,“是么。”
温舒唯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说说看。”沈寂眸子里勾起一丝兴味,勾起她下巴,垂眸直视那双晶亮晶亮的眸,“你觉得你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舒唯定定地瞧着他。
这个男人,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满嘴骚话吊儿郎当的样子,但骨子里对感情的态度却非常慎重。
在爱情这件事上,她和他从某种程度上是一类人。宁缺毋滥,专一认真,爱则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