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绥绥(61)
嘴巴捂着,说话声嗡嗡的,裴焱憋不住笑出了声:“绥绥怎觉得我会拔你牙?”
见裴焱的笑容,胡绥绥还是不能宽心,嘴巴继续捂着,回:“绥绥抓裴裴,裴裴便来剪指甲,绥绥兴致一来,会咬裴裴,裴裴心里早就想拔绥绥的牙了,今次绥绥咬了母亲,裴裴是个伪君子……”
说的头头是道,一激动,脱口而出的伪君子让胡绥绥愁上加愁,她妥了粉面,两条弯溜溜的细眉蒙上了愁色,话说至此,哪还敢磕一个牙。
“所以定会借着这件事情来拔牙。” 裴焱替她说下去。
“嗯哼。”胡绥绥轻轻附和,头始终低着。
裴焱在胡绥绥脑门上弹个响指,胡绥绥吃疼,口内呼呼吹气,终于抬起了头。
以为现在就要拔牙,她言语宛转,道:“拔牙这种事情,裴裴还惺之后再做决定,可好?”
裴焱忍笑,道:“今日心情美,故而暂不拔绥绥的牙,先与我说说,前些时日叼着姝儿去何处了?”
第45章 汁汁呼 小九姑
自知瞒不住,胡绥绥一情一切的讲给裴焱听:“她总骂姝儿,绥绥不忍姝儿难过,就叼着她去找姑姑姨姨玩。”
那几日他总在月转西时分才归府,这些事一迷儿不知,这个疑惑解开,裴焱继续问:“受了委屈,为何不与我说?”
“裴裴忙,那几日都忙脱肉了,绥绥不愿裴裴再烦心。”胡绥绥把纤指去抚摸裴焱的眉心,认真回道。
听了这一句话,裴焱今日的不快都飞到了爪哇国去了,侧着颈儿,不言不语,深深地溜胡绥绥一眼。
让他这么一溜,胡绥绥会错了意,两排牙齿捉对厮打,露出惊慌的颜色,她大着胆问道:“啊……裴裴还是要拔牙吗?拔牙之前,绥绥能再咬裴裴一口吗?”
话至后半截,不禁珠泪双抛,音声酸楚。
虽说拔牙没有被火烧那般可怕,但失去尖牙,往后要怎么吃东西。
原来在胡绥绥眼里他是个凶狠的角色,裴焱无语,温热的掌心去揾湿濡的香腮:“不拔,我不会拔你的牙。”
“当真?”胡绥绥转悲为喜。
“不拔,绥绥别再胡思乱想,弄得我像个大恶人。”裴焱回道。
裴焱发了个誓让胡绥绥安心,胡绥绥笑嘻嘻倒进裴焱怀里,放出无限的娇媚神气:“裴裴果真是好人。”
桌上的烛光映在胡绥绥的腮上,只说是红得可爱。裴焱不觉心中一动,趁势一搂,在腮上连亲数口,亲讫还用手指捏了一把,胡绥绥吃疼,白松松的腰扭动着,顺势拍掉在脸上作恶的手。
谁知手指那刚冒点头的指甲再次划伤了裴焱。
裴焱盯着手上的伤口,捉过胡绥绥的手,替她修指甲。
胡绥绥欲哭无泪,畏畏缩缩,呆在裴焱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甲被剪去。
没有指甲在背上抓挠,熄烛以后在榻上冲开肉阵的瞬间,裴焱舒爽得身儿震动,楼住惊鸿也似的姿态,低声把胡绥绥的名儿喊。
……
次日天刚亮,一出寝室便有小奚奴来报,裴锋与程清今日要启程归乡了。裴焱差人备了一些路上所需品,并未露面相送。
二人一离开,府衙的气氛不再死沉。
不过裴姝今日还是闷闷不乐的,裴焱下番后陪她圆情了半个时辰,她自始至终都无笑意。
歇息了一会儿,裴焱问:“姝儿怎又不高兴了?”
裴姝撇撇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爹爹,姝儿今日又被小九姑遮了路。”
裴姝抢过一只叫小九姑的猫的鱼。后来虽然还了鱼,还时不时拿鱼饷之,但一补饥疮后,小九姑心里还是会记恨着裴姝抢它鱼之事。
每每裴姝买鱼而归,总能与小九姑在路上相见。
小九姑在原地里株橛不移,做出夫猫鸷禽之状,䰐鬖毛发一根根竖起,拖着尾腔喵一声,眼里耀出不善的光。
裴姝乞丕丕心惊,汁汁呼猫也无用,只能抛下一条鱼,打个滑擦,绕路间行。
一只上户狐狸,被狸狌欺负得走路挺不起腰来,好是不中。裴姝含泪在记事册上这般写:打讹一次,无法补救是也。
今日下课后在府衙附近玩耍,又一次被小九姑遮了路,裴姝愁眉苦脸问裴焱:“爹爹,您知道小九姑为什么这般凶吗?”
“小九姑是狸狌,性子就是这般凶,难驯扰吧。”裴焱不勾思笑回。
“不是呢。”裴姝摇头,慢慢白所以,“近春时,牝猫无牡猫相伴,唔,应该是……寂寞了吧。”
小九姑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牝猫,色白,爪子通透如玉。
裴焱正饮水解渴,闻裴姝这番稚言,水从口中噀出,良久哑口无言。
这话是谁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