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绥绥(42)
梦里的光景浓不可以述,胡绥绥想起来,也觉羞耻,不知道裴焱的梦里可是不是自己。
想着,胡绥绥勾住他的脖颈,问:“那裴裴梦中之人可是我?”
裴焱故作沉吟,不作解释。
胡绥绥性子急,得不到回复,眼眶一湿,恼怒不已,抡拳就砸裴焱:“裴裴的梦里莫不是出现了翠翠、绿珠、小玉她们吗?呜呜,果然是伪君子!”
翠翠、绿珠和小玉,是黄草山里的母狐狸,胡绥绥还记得那件事情,如今提起来,言语里都夹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裴焱哈哈笑起来,随势与胡绥绥浓浓地亲个香:“醒时满眼都是你,梦里怎会出现别人。”
“真的?”胡绥绥收回欲滚出眶内的泪珠。
裴焱口调认真,回道:“当然,我何时骗过你。”
胡绥绥一高兴,精神也强固,主动和裴焱交吻扪身,热攒攒地弄了半宿,最后不胜伟器的动作,眼前忽有黑云罩住一般,嘤嘤然几句,四肢瘫软,昏绝过去了,留下裴焱在哪儿孤零零索欢。
忽夜雨大作,门窗风吼,胡绥绥被声响吵醒,双眼微开,发现裴焱竟还未结束,他漫无避忌,俯在自己的胸上,时时发出咂咂之响。
此响暧昧,胡绥绥闻之,机神转涩,眼皮垂下观裴焱之势,唇舌并用,也是殚了口舌之技,登时面热如火,呼叫不能出声,只能极力攮着裴焱的肩,道:“裴裴你不害臊是也!”
裴焱一把抓住胡绥绥的手,往她胸上放,笑回:“此肉咂之如饮甘露,吸之而烦燥顿解,有什么可害臊的。”言毕当着胡绥绥的面又重重地咂了一口。
裴焱不觉害臊,胡绥绥可害臊得面红耳赤,拼命缩回手,眼梢飘到窗外,支吾道:“裴裴你还得早起上番。”
言外之意,是让裴焱快些睡觉。裴焱阴笑,猝捉胡绥绥两臂,将人从榻上拉起来:“我明日不用上番,休沐,所以今晚要辛苦绥绥了……”
“可裴裴要送姝儿上州学!”胡绥绥腰弯弯,头低低,坐在裴焱肚皮上不敢乱动。
裴焱仍是笑回:“放心,一夜不眠,我也起得来。”
……
约摸闹了一个半时辰,无缚鸡力的胡绥绥才得以休息。
裴焱精神骤旺,斜卧榻上,两眼睫睫,看胡绥绥甜净的睡容。
尽了欢,不觉腰臀酸,裴焱天未亮便起身,等到了时辰,神清气爽,亲送裴姝去州学。
下了一夜的雨,地板到处有积水,裴姝出门走了几步,鞋儿袜儿便湿透,裴焱忙让婢女拿来新鞋新袜。
换好新鞋新袜,裴姝愁苦地看着满地的积水,她如何小心也避不开这些积水,索性在原地,大大地张开两臂喊一声裴焱:“爹爹!”
“爹爹抱。”裴焱知意,抱起裴姝往马车走。
去州学的路上,裴姝还在摇头晃脑念《有狐》。
念了几遍,还未到州学,想起昨日胡绥绥说裴姝杀价买鱼的事情,裴焱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岔断裴姝,问:“爹爹听阿娘说,姝儿昨日杀价买鱼,大胜而归,能与爹爹说说,姝儿是如何杀价的吗?”
胡绥绥说吃鱼能长胆长智,裴姝能吃辅食时,她就常给裴姝喂鱼肉。
鱼肉嫩滑鲜美,裴姝吃一口便爱上,厥后每餐必食鱼,总食鱼至厌饱。
提到杀价买鱼的事情,裴姝颇有傲色,笑嘻嘻对裴焱道:“姝儿说爹爹是府君,老板就把鱼卖给姝儿了!”
“姝儿真是这般说的?”裴焱颜色顿异,裴姝竟是拿着他的官衔去买鱼的?
裴姝此时还不知自己有错,乖乖点头:“嗯!”
昨天饔人忘了买鱼,裴姝一想晚饭无鱼可食,眉眼垂垂,问胡绥绥要了些碎银子,溜出府衙去买鱼来食。
裴姝来到卖鱼的摊前,指着水中自由游水的鱼,问老板:“价几何?”
“小鱼四文钱,大鱼六文钱,帮去乙与丙。”老板忙得不可开交,见裴姝是个小姑娘,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没多放在心上,一手拿着刀,一手捉鱼,在哪儿去乙去丙。
裴姝想买大鱼,但手中的钱不够,延颈歧足看老板杀了一会儿鱼,越看肚子越饿:“大鱼四文卖否?”
“嘿!这可卖不了。”头一回遇到会杀价的小姑娘,老板把刀立在砧板上,细细打量裴姝,面庞儿白皙,衣裳齐楚,瞧着应当糖堆里养出来的孩子,不该会为这几文钱犹豫。
老板心存狐疑。
“不消您去乙与丙呢。”裴姝再接再厉杀价。
“那大鱼也是六文钱。”老板回道。
裴姝“啊”了一声,往后退一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可我爹爹是府君。”
这一句话让老板瞠目结舌了好半天,裴姝用手扪腰带,幽幽再道:“我爹爹是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