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66)
文徵理也没理,重复一遍。
“你在听没有。”
“宋南津。”
宋南津才有所反应,眼皮稍有掀起,丢了手里所有东西,包括烟盒。
也就拿起边上磕放了半天快燃尽的烟,起身。
“帮忙看牌,玩个两把我再回。”
大家颇有些忐忑地看眼他们,感受到不太妙的氛围,各自规矩洗牌,不再多言。
滨城这两天都是雨,没什么人愿意出门。因为空气湿冷,打在胳膊上都是凉的,有时风吹身上能让人发抖。
和宋南津走在走廊上时。
文徵有一刻想起上次去桌球室找他好像也是这样,外面穿堂风,内里交际场。
他爱玩,却也是些娱乐项目,他兴趣颇多,大多是玩球、跑车、赛事。
他有些方面也和普通男人一般。
他身边玩咖之人颇多,但绝不是他。
她不是能进去的幕下之人。
确切来说,她融不进去他那种圈子的。
可真要较真了,生气了。
她却也能过去说一二句话。
那是因为宋南津在,也只有她行,否则刚刚那场面要换了任何的谁,脸面都得搁那儿晾着下不来台。
出去时还碰着两个他们认识的熟人。
背Louis Vuitton SPEEDY系列包的露脐辣妹。经过宋南津时说了两句法语打招呼:“Bonjour。”
冷风刮起宋南津的发,那一刻有些迷了他漂亮的眼。
她们在打招呼。
你好,常见的打招呼式语。
文徵能听懂,是因为她大学曾经接待过来自法国的外宾,她自学过一点基础语言。
只听得懂这一句。
宋南津也淡声回了句。
对方望着文徵又问了句什么。
宋南津说:“Petite amie。”
不知道是什么,那俩女生脸色微妙,多看了文徵两眼,有些别趣地笑着走了。
而宋南津,指间还捏着那根半瘪的烟,神态自如,跟在文徵身旁。
“你刚刚回的别人什么?”文徵问。
“你学过法语,你听不懂?”
“只学了一点打招呼那几句的。而且你刚刚语速太快,没听清。”
“她问我,帅哥旁边是谁。我说,一个妹妹。”
“是吗。”
“嗯。”
文徵有些不确定,只是觉得当时对方那眼神有点怪,但眼下要注意的也不是这个,她没多问。
他身边总会有各式各样人的。
不是他的。
是他那些朋友,都是玩遍圈子的主,一个个也没好哪去。
换了个安静的地文徵心里那点来自界限感的不适才算好些。
这种茶室,唯一的好处就是清静。
不用在意会不会有人听见你讲话,反正过来也是谈话的,大家都讲素养。反倒是别的包间有些过,不知说些什么笑起来,笑声穿过走廊传了好远。
这儿的桌子是黑檀木的。
上面摆着笔架,砚台,和各种茶具。
“好了,要说些什么?难得你动那么大气也要过来找的。”
宋南津过去随手掂量了下桌上的茶杯:“喝茶么?”
文徵说:“我不是来跟你喝茶的,我是有事问你,你去找张寄的麻烦了?”
“没啊。”他回得倒快。“一直在忙,没什么工夫。”
“前两天,十月十八。”
“哦,那天。”宋南津手指有些稍懒地把茶杯抬了抬:“霍学义做东约我们去派对,在喝酒。”
“你那天还见了他,跟他说了一些什么话是不是。”
宋南津笑了一声。
“你就那么笃定是我找他,不能是他找我?”
“不管谁找谁。”文徵努力静了静:“希望你别理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一律当他放屁就行,别管。”
“不。”宋南津说:“中间人我还是得做做的,好歹曾经差点成我妹夫的人。”
“你那么喜欢插手别人的事吗?”
这话令宋南津仰起眼睫,笑笑。
“我们两年没见,一见面你说话还是老样子。说你脾气不好呢,你讲话声音又挺软,可说你说话软呢,讲的一些话又挺戳人。对了,不是那个戳,是扎心的扎。”
“宋南津,我在跟你就事论事。”
“哪怕过来是想跟我说:别他妈管我的事了。也还知道换个说话方式,让我别理他。嗯,语言方式上有所精进,就是跟我说话语气还是太不近人情。”
“宋南津。”
“怎么了?”他语止,侧目过来。
他们中间有一段沉默。
确切来说,是文徵沉默。
她没敢看宋南津眼睛,知道他看着自己。
她盯着地板,许久后才回:“我是记者,平时出去工作跟人讲话习惯了这样,希望你理解,别生我气。”
“怎么敢。你是文徵,我哪敢生你的脾气,只是你要是在工作里跟客户都这个语气,那大概别人要觉得你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