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皱了皱眉，“你先吃饭。”

“不，现在给我说原因。”

季沉无奈。

“第一次去地球的考察的时候。”

“等等，第一次？考察？”苏溺出声打断，“你还去过很多次？”

“嗯，为了带空气样本回来。”季沉没有说考察地球的真实原因，“一方面确定地球是否适宜居住，一方面是研究样本中重元素形成原因。”

“季沉，”苏溺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他，好整以暇地说，“这个原因不够，还有其他原因，别想企图蒙混过关，我现在可不傻。”

片刻后。

“虽然地球人类的文明没有涡轮星系发达，但是他们的文化底蕴不错，在某种程度来讲，甚至超越了涡轮星系。”季沉顿了顿，“一共去了8次，每半年去一次，没有蒙混过关，带样本是真的，还有就是对地球人类调研，包括生活幸福指数、犯罪率、医疗、娱乐，教育等方面。”

“那几年，你说你在基地封闭训练，其实是去地球了？为什么瞒着我做这些，其实只要你在......生活环境好不好我都可以接受的。”

季沉眉眼冷淡。

“只是简单调查而已。”

“撒谎！”彼此了解程度相当，苏溺一语道破他的谎言。

虽然是太空时代，可以驾驶舰船前往任意星系，但谁都没办法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宇宙。

半晌，季沉轻声说。

“云霄的事得有人解决，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我回不来，地球上有人能照顾你。”

苏溺呼吸一滞，握紧了筷子。

“这才是你让我用脉冲枪的真实原因吧？其实你当时从地球回涡轮星系是打算孤注一掷，怕不成功。”她慢慢说出心中所想，“星系只有你能驾驶万有引力场速度，你死掉，意味着我将永远留在地球，所以在这个前提下，你让我失忆，这也才是不让我带着恨意和孤独活下去的真实目的，这句话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还是陪着我去地球了，为什么要说孤独，现在我明白了，万一你回不来，我失去失忆，或许我还能爱上地球上的人类，这样有人能够照顾我，是吗？”

季沉点头。

“当时我回去的时候太晚了，苏穆和季霖已经下令猎杀了所有人，消灭了大部分证据，没有办法我想回地球，但是云霄星偏离了轨道，再一次晚了。”

“那你想过没有就算成功，我也不记得你了也不爱你了。”苏溺眼里噙着泪，“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想过。”季沉说的轻描淡写。

“那你怎么办？”苏溺又问。

季沉用指腹揩掉她的眼泪，“哄你，对你好。”

“那我真的爱上别人了怎么办？”苏溺打掉他的手。

话落，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

“不知道。”

苏溺喉头发紧，带着哭腔。

“傻子，我要是真的忘了你，你该拿什么来证明你曾经的存在，你为什么这么慷慨又自私，知不知道，你就站在那里，我都爱你啊，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我忘了你。”

季沉抱住她，“对不起。”

人生很多事情都很复杂，偏偏在感情上，几乎所有人都会对爱人倾其所有，投入精力、时间、金钱，以自损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偏偏人们往往忘记，相恋过程中，架起爱意的桥梁是安全感和沟通。

两年，两人都没有这个东西。

恰巧，最没安全感的人最会给人安全感。

例如——季沉

倘若苏溺今天不问到底，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心都快碎了，从没觉得季沉这么卑微，那么骄傲的人，可以为了自己打算，甚至连拱手让人都能做到。

“你真的是个傻子。”

季沉顺着她背，“是，我是。”

苏溺哽咽着，“讨厌毫无征兆的离开，以后商量一下可以吗？”

“好。”

“我也可以帮你的，我现在很有钱。”苏溺哇哇大哭。

“嗯，我知道你有钱。”季沉轻声说。

“我待会就要去狐獴星建新的住所，帮你解决霾区人的问题，就算战争，我给他们洗脑，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他们不会失去理智，战争也不会有。”苏溺断断续续说。

季沉想笑，忍住。

“好。”

“我还可以帮你找到狄克，抓住他，就不用担心证据的事。”苏溺脱口而出。

“不行。”

“为什么？”

“这事你想都别想。”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

季沉哄，苏溺胡乱说。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很快，甜蜜的气氛被门铃声打破。

房门处投影出Nina的身影。

季沉看了眼，“Nina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