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也始终落在女人的脸上，虽然女人极力控制着，但江棘还是从她某些下意识反应里窥探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个所谓的土方子就是吃猫崽，还得是母猫肚子里刚成型的猫崽是不是？”江棘道。

这是她来找贺阳之前去打听出来的消息。

女人一听，到底还是忍不住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紧接着又收敛了脸上的震惊，一副完全放弃了反抗的模样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还来问我干什么？”

说完一闭眼：“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只是希望你们下手能够干脆利落点，让我们母女俩不要太过痛苦，等我们去了地府，一定也会记着这份恩情……”

“好做鬼都不放过我们是不是？”贺阳总算是找到了机会接过话头道。

刚刚江棘说出来那个土方子的时候他就有点震惊，也很想问江棘一句“既然已经知道了干什么还要来问这对母女俩”。

不过，他还是把这个问题给咽了回去。

江棘松开了掐着小姑娘脖子的手，眼看着女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反手就拎着小姑娘的衣领，朝女人道：“知道归知道，我还是更想知道你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无非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些。”女人道，“这个土方子确实是我们那里的，虽然明面上很少有人会提起，可私底下大家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难免会说上几句。”

她嫁到猫儿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猫儿镇原本有很多猫，后来猫都不见了的事情，再联系到老夫人生儿子这件事情。

其实她或多或少猜到了是老夫人干了什么。

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顶多是在心里惊讶一句，原来这个方子真的管用，就是要杀的猫太多了。

“到怀上孩子的时候，镇上已经没有了猫了才对，你又……”贺阳一边思索着一边道，其实稍微一想就能发觉这其中的不对了，一些事情是对不上的。

比如这个六指小姑娘出生的时候，猫儿镇早就已经没有猫了，那眼前这个女人又是去哪里杀的猫，去哪里找的猫崽吃。

但显然，她的女儿会变成这样一个怪物，肯定也是因为她做了什么。

女人还没有说话，江棘就轻叹了口气，提醒贺阳：“她丈夫是个屠夫。”

贺阳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肉铺老板是个屠夫，隔三差五的会离开镇子去附近的乡下走动帮人杀猪，猫儿镇虽然没有猫了，但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有猫了。

他在乡下走动的时候完全可以杀了那些猫，把猫给带回来。

毕竟按照邻居说的那些，肉铺老板也很想要一个儿子，如果得知了这么个土方子，偏偏他的身份又很适合干这件事情，他难免会心动。

“看他舍得给肉沫给我们用来喂猫，还以为他真的很爱猫呢。”贺阳轻啧一声，一下子什么都想通了。

肉铺老板给肉沫给他们喂猫，江棘更倾向于对方其实也想知道哪里还有猫，说不定压根就没有灭掉想用猫崽来生儿子的心思。

虽然说这么恶毒的去揣度一个人不大好，但江棘就感觉是这样。

反正都已经揣度过了。

看女人没有否认，江棘就知道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了。

“看来这个方子也不管用嘛。”贺阳道，“刘府老夫人之所以能生下刘老爷，那是因为她怀的本来就是一个儿子，所以说啊，封建迷信要不得。”

江棘：“……”

她看向趴在地上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伸手解开了小姑娘的绳子，拍拍手站了起来。

贺阳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好饿……”

“给你。”江棘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了馒头跟梨递给他。

贺阳立刻喜笑颜开接了过来，一口馒头一口梨也啃的很香。

本来两人都已经走到院墙边上了，江棘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朝那边刚扑过去抱住小姑娘的女人问道：“有一个跟我们一样的人，他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所以被你们弄死了？”

她问的是住在她跟贺阳隔壁那个男人。

女人一脸的警惕和慌张，像是很担心江棘会要替那个男人报仇，但她想了想后，还是承认了这件事情：“他知道了我吃猫崽的事情。”

甚至很快就要调查到她女儿是个怪物的事情，所以她把那个男人给叫来了后院，就像今天对付贺阳一样，让藏在暗处的女儿杀了对方。

江棘“啊”了一声，声音很轻，紧接着翻上了院墙直接离开了。

她可没想帮那个人报仇什么的，她跟对方又不熟，就是顺嘴问上一句，问完了也就算了。

贺阳也没想什么，跟着江棘一起离开了。

折腾到现在，天色其实已经不早了，两人几乎是刚离开院墙绕到镇子上，远远的就看见肉铺老板从外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