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压缩饼干，南迟喝了口水，问程衍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之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被陆禾打断了，她重新又问了一次。

程衍温和地笑道：“我过来找朋友，就是唐歆。”

过了片刻，他问道：“你这几天有没有联系过学校的同学？是只有我们这里出事了还是…”

全世界？

提到学校，南迟顿了一下，想起早已联系不上的南琴，情绪不太好，“如果美国没事，Neil一定会联系我的，但是我给他发的消息，也没有回应。”

“所以美国也不安全了。”

两人俱是沉默。

程衍安抚似地拍了拍南迟的肩膀，一如既往温柔道：“没关系，大家会安全的。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又遇到你了。”

感激地点点头，南迟却没有更多话要说，而是起身朝陆禾走去。

陆禾坐在一块石头上，穿着件南迟很久以前送的和她一套的黑色防雪服，眉眼在阳光下更显深邃，两条长腿一条曲起，就这么大喇喇坐着擦枪。

“陆禾。”南迟突然叫了一声。

下意识答应了，陆禾才抬眼看了眼南迟，神色淡淡，“没大没小，叫哥。”

得逞一笑，南迟两步上前，居高临下叉着腰站了会儿，在陆禾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看你头发长长了，等回去我给你剃吧。”

听到“剃”字，陆禾眉心跳了跳。

他上次听信南迟的鬼话让她剃头，他休假回去，被几个战友嘲笑了三个月。

“不…”

用字还没说出口，南迟笑道：“就这么决定了！”

陆禾只当没听见，马上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快上车。”

-

这一天终于还是没找到更多的东西，四人在一间民宅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几人困倦地在一个村子里转了转，居然发现了一个粮仓。

这个粮仓在村子正中心，被足足百余只丧尸围住了。

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陆禾观察片刻，对几人道：“粮仓里有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南迟果然看见粮仓二楼半开的窗户里走动的人影，好像人还不少。

而此时粮仓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两只变异丧尸在撞门，大门支撑不了太久。

陆禾皱紧了眉头。

如果他们现在离开，再回去食品厂叫人，是来不及的。

但他们只有四个人，该怎么清理掉这么多丧尸？

徐译检查了下弹药，冲陆禾摇摇头。

“等等。”南迟的眼神在尸群中来回，很快锁定了一只丧尸，“你们看那只丧尸，它一直没动过，有点奇怪。”

那只丧尸被尸群簇拥在中心，一动不动。

四人正犹豫着，粮仓二楼的窗户被人拉开，一个年轻男人拉起了弓，方向正是那只变异丧尸。

“我知道了。”

南迟话音刚落，一支箭已经射穿了那只丧尸的脖颈，丧尸应声而倒，而周围的丧尸猛然嚎叫，乱作一团。

“这只丧尸是在指挥…”

像是验证南迟的话，方才还挤在粮仓门前的尸群很快对粮仓失去了兴趣，四散而去。

陆禾发动车子离开原处，避开了四散的丧尸，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又绕回粮仓，果然看到粮仓里放箭的那年轻男人带着几个人在门口修缮大门。

门口横七竖八躺了几具还在挣扎的丧尸，脑袋上都插着竹箭，无一例外，都是被贯穿小脑失去了行动能力。

两批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那年轻男人神色冷淡，问道：“你们有事？”

陆禾伸手，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陆禾，我们过来这边搜集食物，路过这里。”

“许帛远。”

南迟朝粮仓内看去，能看到里面有不少人，看一楼大厅内的铺盖，这群人应该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

“如果你们遇到了困难，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许帛远虽看着冷淡，但语气还算平和。

“刚才那只丧尸…你怎么知道要先杀掉它？”徐译问。

许帛远沉默片刻，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也发现了？”

南迟点点头。

“我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之前一直相安无事，昨天夜里那只丧尸偶然路过，我们的人被发现了，渐渐的，丧尸就多了起来。”

“很好猜。”

粮仓的天井里陆续出现出门晒太阳的人，不少都是抱着孩子的女人。

见状，程衍上前一步，邀约道：“你们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的基地离这不远，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

许帛远眯眼思考了一下，没有立时答应，“给我点时间考虑吧。”

随后他邀请四人去到粮仓内休息。

粮仓内空间不大，大半地方都堆满了粮食，剩下的空间挤满了铺盖，二楼也还住着不少人，这么一看，村子里大半人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