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万人嫌男主后(154)
郅玙听到这里,忽然用谢道安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要我杀何欢?”
“是。”
“为何?”
“不为何。”
不为何?
——郅玙自是不信,懒得与对方绕圈子,直接戳穿了对方。
“郅苏,你被天玄府打压多年,即便了解我的弱点也没想要冒着被梦若查出来的危险去杀何以致,怎么如今却改了主意?”
郅苏似乎被他问得烦了,笑脸越发虚伪敷衍,直言道:“没有什么改不改的主意。时候不到的时候就不动手,时候到了的时候自是要动手。”
“那你的这个时候是因什么而定的?”
“与你无关。”郅苏说到这里已经想到了杀了何欢之后他会得到的好处,面上不禁带了几分快意。
不过……
“你是怎么与何以致走到一起去的?”郅苏没忘记去问这件事。他脑子转的向来比何以致快,“以你的性子,你不可能无故与何以致在一起。还有,看到我的时候,何以致防着我不让我接近你,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你的性子,因此利用了你?”
郅苏说着说着,勾起了嘴角,并不担心道:“如果是,你也不必生气,你我相识多年,你又帮了我数次,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
“我想不用我说你都知道,只要何欢一死,何以致没了仰仗,到时我自会好好地作践他一番。只可惜……”说到这里郅苏忽然收了声,改而靠近郅玙,贴着郅玙的肩侧说了一句,“我兄长死了。”
他一字一顿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如果我兄长没死,我一定要当着他的面作践何以致。”
“说句心里话,他们的戏这些年来我也看腻了。”
他唠叨起自己看腻了什么。
“何以致骄纵跋扈,任性妄为,郅玙虚荣狡猾,故作清高,看着可真是让人难有好心情。”
“而他们两个人置气斗法,斗了这么多年,却是斗了个无用的局。”提起这件事,郅苏不免嘲讽地说,“何以致说着要害郅玙,却只会动动嘴巴,追着郅玙跑。他明明背靠梦若大势,却只会做些小姑娘家家的别扭把戏!平日里放出的话够狠,却别扭的不许旁人我踩兄长,真是让我看着就觉得恶心!”
“兄长也是!看着对何以致那般厌恶不耐,却总是会在我与何以致相处时走出来,纵然表现出不喜不耐,也不容除了他之外的人去伤何以致,只管与何以致弄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让不了解内情的人看了,只想感叹一声这是出打情骂俏的好戏。”
郅苏说到这里,眼睛开始固定在前方某一角,眼光呆滞,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曾言语。
而后,他回过神,一点光亮突然出现在眼中,面上又挂了那温柔和气的笑,接着对着郅玙说:“而我最不愿意看这出戏,所以我那时就在想,如果我在兄长面前作践何以致,何以致会如何,兄长又会如何?”
他语气轻柔,不掩阴狠:“那画面想一想都很有趣……”
与越说越多,越来越投入的郅苏不同。
郅玙冷静地听完了郅苏的话,那双眼睛没有落在郅苏的身上,就像是根本不在意郅苏嘴里的这些事情。
然而,就在郅苏不断刨白自己下作的心思时,一把长剑出现在郅苏的腰腹上,一下子刺入其中,快到根本就没给郅苏反应过来的时间,只留下一道不算清晰的剑影。
不知是何时感受到痛的。
后知后觉的郅苏低下头,缓缓伸出放在身侧的手,贴向那刺入自己腹部的长剑,似乎在想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这时,那个拿着剑的人终于转过身看向他。可那张被风吹动,偶尔会露出下巴的脸却不是郅苏熟悉的谢道安。
看到这一幕,郅苏慢慢地瞪大了眼睛,认出了来人是谁,又被面前的兄长以轻缓却不客气的动作拔了舌头。
血就这样喷了出来。
而面前那披着黑袍,只露出一个消瘦下巴的人却不以为意,并未因此惊魂失措。
可能是被血色迷了眼睛。
郅玙微微弯着腰,左手拎着郅苏鲜红且流淌着血的舌头,看着点点血迹将自己白皙的手指占据,忽然生出了一种手上沾染血色也十分好看的陌生心里。
而不管是郅苏说话的时候,还是他动手去拔掉郅苏舌头,转而给郅苏一刀的时候,他都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
冷若冰霜的他就以一种平静到不可思议的态度看向跪倒在地的郅苏。瞧着神态和动作,好似不觉得脚下郅苏的惨相是自己带来的,只认定自己尚处于置身事外的范围。
但很奇怪。
不管方才郅苏说了什么,自己又听到了什么,郅玙都没有动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