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景再次变换，周围的色调变得沉冷。

这里是杀人狂的区域，别墅的地板和花园布满鲜血，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

树林深处，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林临，林临......”女孩抽泣着，“你不要闭上眼。”

听到声音，男人勉强睁开眼，他长睫颤抖，隽修的面庞带着恍惚。

苏婴胡乱抹了眼泪，“我们快出去了，再坚持一会儿。”

“嗯......”

见他犯困，苏婴捧起他的脸，十分认真：“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许闭上眼。”

女孩声音清甜，带了点疲倦的哑。

她的指尖温凉，林临思绪被唤回，男人空寂的双眸渐渐亮起，苏婴的面庞映入他的眼中。

“你终于清醒了。”苏婴惊喜，嘴角刚勾起笑，脖颈处一凉。

她睁大双眸，杏眸清澈，就像遇到猎人的小鹿，穷途末路，被残忍杀害。

杀人狂的大刀不留情地落下，女孩的鲜血洒出，落在林临脸上，顺着男人鼻梁滑下，擦过下颚，滴到锁骨衣襟。

他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眼睫染上的血珠滑过眼眶。

杀人狂吼着粗气，手中大刀再次举起，正对最后的漏网之鱼。

犹如中世纪的处刑人将要落下大刀，砍下他的头颅。

但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旁边破碎的尸体，声音很轻柔，“婴婴？”

林临眼中的光黯下，他的思绪很乱，像飘到天上的一片羽毛，无依无靠。

他无暇分心，便没有注意到举着大刀要砍人的杀人狂动作停下。

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画面停顿。

唤回林临思绪的，是一阵谈话声。

两道不同声调的机械音。

“咦，奇怪，他怎么不黑化？动也不动会被杀死的。”

另一道机械音：“呃......性格设定没错啊，相信我，黑化了绝对是超级大反派。”

“但他在发呆啊！根本没有黑化！”

“你责怪我做什么，毕竟是第一次启动这个逃生游戏世界，会有一些bug不是很正常嘛。”

“杀人狂世界bug怎么这么多，根据我的检测，林临这个npc现在毫无求生欲望，根本不像是能黑化成为新的杀人狂。”

“没事没事，强制重启再来一遍。”

“等下，重启后你把他女朋友的设定改了，我觉得可能是羁绊太深，所以爱人死了他才没有求生欲，换一个好感度低一点的伴侣，这样能保持黑化和丧失求生欲的平衡。”

“你们的意思......难道是要让我讨厌婴婴么？”男人声音很轻，突然开口，让两个系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他在和我们说话？”其中一个系统震惊地问，都有些结巴了。

旁观的苏婴能从声音分辨出来，这个系统应该就是林临后来绑定的那个系统。

她刚刚目睹了自己的死亡，心情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吗？”系统问林临。

“嗯。”男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我懂了，这个npc觉醒自我意识了。”另一个系统说。

林临声音透着空洞和疲倦，一字一句重复：“自我意识？npc？”

系统开始和他解释：“游戏玩过吧，你和这个世界里其他所有人，都是任务者要完成的恐怖游戏里的npc。”

“本来，你觉醒了自我意识，按照惯例我们是要清除你的记忆的。”

“但是，我们是好系统，尊重拥有自我意识的npc，更何况，你的角色比较特殊，也许在系统的帮助下才能更好地完成我们对游戏的测试。”

林临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旁边的尸体上。

如果不是杀人狂被定身的样子提醒着林临，他都要怀疑系统的声音是他的幻想了，是他为了让苏婴复活而产生的幻想。

系统说了一大堆话，大概意思是能够让林临带着记忆重生，只要他配合黑化成为反派，让系统完成游戏测试记录。

对林临而言，这所谓的系统是他最后渺茫的希望。

“如果世界重启，婴婴会复活么？”他打断系统的喋喋不休。

“会。”系统下意识回答，然后试探着说：“你同意配合系统么？如果不行的话就清除你的记忆了。”

“我只想让她复活。”

“那就是同意了。”系统想了想他的意思，惊喜地说。

“为了方便，直接在这个世界完成黑化吧，我们需要快点记录数据给任务者做参考。”

系统说的轻松：“等会儿我们会让杀人狂重新开始行动，你杀了杀人狂，然后再扮演一段时间的新杀人狂就行了。”

“不要怕，根据设定，经历了团灭的你，现在绝对有能力杀死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