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钓青梅(11)
滕清风无力和她争吵,闭眼假寐。
宋初看他一副什么都不听得模样气的心火上头,起身到厨房倒了碗清火茶,“砰“一声放在桌子上,硬声说,“喝完赶紧走,别在这闹我的心。”
不知想起什么,顿了脚步,“至于她,你也逼太急了,总要慢慢来!你心思别太重,那丫头松手不行,逼太紧也不见得好。”
滕清风想起那丫头,笨的出其还偏偏总能让自己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恩,我有分寸。”
滕清风回国以后就在外面买了套单身公寓,在国外的几年他也没闲着,奖学金一个没落下不说寒暑假也都在大型医院里实习,履历丰富,成绩优异,回国直接跨过实习正式工作了。
虽然是自己住,但是除了偶尔加班,他都会先回来一趟,毕竟缺席五年,他又不是真的不孝子。
回去的时候,滕清风把地址告诉出租司机以后就开始歪头休息。
胸口还有些闷燥,想起滕母的话,心口无意识的开始发疼,眼前浮现出当年青涩固执的自己。
“中医怎么不好,取之万物用之万物,不改其本质不流失其本分。西医哪一处不是含有三分毒剂?”滕父在得知他要学西医的时候气的拍案而起。
滕清风目光坚定,“我要挣钱,名利双收!”
西医利厚,凭他的资质,不出几年,一定能学精学厚,然后挣钱。
滕父听到这话差点气晕过去,他们滕家何时出过如此爱财嗜利之人,当下就让他滚出滕家。
滕清风走的干脆利落,一走五年。
如今想起,他在心底叹气,当年他的根本目的确实是为了名为了利,可那是站在一个非医生的角度上想的。
如今他身为医生,本质自然是救死扶伤。
他从来都没有逆道而行,他一直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被认为是“逆道而行”的人不止有滕清风,还有穆澜。
穆家世代从师,从最传统的私塾老先生到后来的一对一家教,再到现如今在高校任职的穆家父母,在教育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师。
可偏偏到穆姑娘这一代,拼了半条老命也才默默爬到幼师这一行。
穆父穆母追求了一生的科学理论,此时全部抛之脑后,摈科学弃马毛,饱含泪水的去求风水大师指条明路,否则百年家业怕是要断了!
当年还未入校的穆澜含泪握拳表示,幼师怎么了,职业歧视神马的都是坏人!
风水大师认真的看了几眼穆小姑娘,手捋一把胡须,缓缓说,“东城之外,百亩黄土,双窗而立,阴阳五行。”
于是穆家父母便托人找到了现在的房子,高价买下之后,全面装修,不到半年就搬进去了。确实冬暖夏凉,一年四季都阳光充足。
但是穆澜也没住上几天,她依旧坚持读幼师,奈何中考成绩太差,穆家父母坚持认为幼师没有前途,索性直接把她送去一所邻省的职业学校,开学以后就住在学校了,偶尔回家看到穆家父母在阳台养花养草的晒太阳看书的场景,突然就没那么多怨念了。
辛苦就辛苦点吧。
实习以后,穆澜感触更深一些,虽然没结婚生子,但带那么一群性格迥异的孩子也多少体会到了一些。为人父母,付出的都是一滴水一粒米的耐心。
她呢?
当初说过什么话,又做过什么事。
这是大周末,穆澜还没适应一天十个小时的工作,累的连晨跑都忘记了。
穆父也心疼她每天起早贪黑的,阻止要去喊她起床的穆母,“早一天晚一天又怎样,她昨天回来那么晚,你也不心疼!”
穆母一听这话就来气,“我怎么不心疼了,我还不是为了她好?你也知道她回来的晚,一个女孩子那么晚回家你放心啊?”
说罢就去喊穆澜,穆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卷着被子翻身,口齿不清的说,“妈,我不想去。”
她从小学东西就慢,更何况是汽车这个男性所属物品。
穆母抬手示意身后的金毛君杯子去床上收拾赖床女,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霎时间布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穆澜被突然的光刺得眼睛疼,烦躁的把被子拉过头顶准备装死躺尸。
结果下一秒身上的被子就被狠命的拖拽掉,穆澜猛的坐起来,眯缝着眼睛看到一条大狗嘴里咬着被子往地上拖。
“杯子!”穆澜沙哑着声音低吼。
杯子是典型的金毛,性格温顺,此时被穆澜吼了,嘴巴一张,被子直接掉在地上,蹬着迷茫的眼睛,左看一眼穆澜,右看一眼穆母,似乎是想告诉穆澜它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穆母低声吼穆澜,“你吼什么吼,赶紧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