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林久朝仰起头，看着满是蜘蛛网的天花板，小声道，“我没有不开心。”

“你有。”林时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林久朝垂下头，看着那张漂亮的贺卡，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林时暮，你的宁宁姐姐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这样的废物只会拖累她。”

“你的宁宁姐姐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温柔，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善良的女孩。”

“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素不相识，她就会因为我拳面上一个小小的伤口，用身上仅有的那么点儿钱，去给我买创可贴。”

“她喝的是十二块钱一瓶的矿泉水，住的是五六百万一套的房子。”

“她穿的那一条裙子，我根本就不敢去猜要多少钱。”

“林时暮，你看看我们的这个破烂房子，看看我们这操蛋的生活，你觉得它和你宁宁姐姐配吗？”

“我给不了她好的生活，林时暮，你到底懂不懂？”林久朝双目赤红，像只困兽一样绝望的吼道，“我身上流着林印杰的血！！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不会变成和他一样的渣滓！！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一个普通人了！但就是他妈的控制不住啊！我不想让宁昱成为第二个张婉……我还是个O！我他妈的，为什么会是个O……”

“林时暮，你让我拿什么和她在一起？”

“是拿我的人渣血统，还是拿我这副一想到她就他妈会流水的怪物身体？”

眼泪啪嗒一下掉在了贺卡上，打晕了贺卡上的漂亮字迹。

“哥哥不是怪物，老师说过，那只是、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哥哥不是怪物。”林时暮一边哭一边抱着林久朝的手，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哥哥也不是人渣，哥哥是好哥哥，哥哥以后不会变成爸爸那样，哥哥是哥哥，爸爸是爸爸，哥哥和爸爸不一样。”

一声短信提示音响起，林时暮抽噎着伸手从林久朝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

上面是来自宁昱的短信。

-暮暮宝贝儿，你跟哥哥有没有安全到家没有鸭？礼物喜不喜欢鸭？

林时暮哭着点开了输入法上面的小话筒，带着哭腔说道。

“喜欢。”

哭腔太重了，系统没能识别出来，林时暮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直到重复到了第五遍，系统才识别出这两个字来，林时暮看了看林久朝的表情，看见哥哥脸上没有明显的抗拒表情，才按下发送键。

那边消息几乎是秒回的。

-宝贝儿，你哥哥在干嘛呢？我加了你哥哥的微信，你趁他不注意偷偷通过一下呗？

林时暮把手机放到了林久朝手里，搂着他的腰埋进了他的胸口。

泪水迅速打湿了林久朝的衣服。

林时暮难过极了，她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么让人难受，她只是希望哥哥能开心，希望哥哥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为什么都实现不了？不是都说生日时许下的愿望是会实现的吗？

林久朝一边揉林时暮的头，一边点开了自己的微信。

宁昱的头像是一朵Q版的小花花，林久朝沉默着点下了通过的按钮，顺手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然后就看到一条十分钟前发的朋友圈。

未来男朋友给我抓的娃娃～

【宁昱抱着柴犬玩偶.jpg】

“……”林久朝红着脸点开图，放大看了看宁昱的脸，默默保存了下来。

再一刷新，这条朋友圈就神秘消失了。

仰头把屏幕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的林时暮眼神一亮，她埋在林久朝胸口蹭掉了自己的眼泪，小声道，“哥，你应该问问宁宁姐姐的想法。”

林久朝伸手揉了揉林时暮的头发，“你该洗澡上床睡觉了。”

“知道了。”林时暮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回屋找出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厕所。

听着厕所哗啦啦的水声，林久朝的微信响了一下。

是那朵小花儿发来的消息。

-暮暮你还在吗？

-猫咪探头.jpg

林久朝起身推开了玻璃门，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看着眼前荒芜破败的院子，从旁边掏出一个上锁的铁皮盒子。

伸手眯着眼摩挲了半天，林久朝才摸到一把脏兮兮的小钥匙，用它打开了铁皮盒子上的锁，盒子里躺着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一丝火苗突然串起，烟丝燃烧了起来，烟雾迷离下，林久朝的表情带着丝烦躁与茫然。

尼古丁很大程度的缓解了林久朝心中的烦躁，使得他鼓起勇气，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那朵小花的对话框，学着林时暮的语气，打下了一行字。

-宁宁姐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