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今日(120)
虽然她的警告都没有什么用,但还好十次警告之中,总有那么一次是有点效果的,比如这次,盛崇司当天确实没有出现。
杀青宴结束以后,喝得烂醉如泥的人被路虎送回了家,在看见开门的人后,他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用说,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样子,把人交给对方,火速离开了现场。
其实时今平时不太常喝酒,更别提喝成现在这样了,简直是少之又少,连路都走不稳,洗澡的工作也只好交给盛崇司了。
幸好在这一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不良事件,把时今抱到床上后,他又去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
听见房间里重新响起的动静,还躺着的人立马坐了起来,眼神还是有些迷离,高举起他递过来的水杯,响当当地喊着口号:“盛……盛崇司,你也在……在啊,来,我们……我们不醉不归!”
盛崇司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本想静静看她装还能装多久,却见她几次差点将水洒出来,终于不再袖手旁观,平静地问道:“演上瘾了?”
“……”嗷,被发现了。
原本闹腾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的嘴角也变得柔和,走了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难得在她之前上了床,闭眼说道:“喝了就过来睡觉。”
“……哦。”
时今不再兴奋,放下了做出干杯动作的手,安静地喝着蜂蜜水,期间时不时拿眼偷瞄已经躺下的人,观察他的神情,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确实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害怕被盛崇司骂,毕竟他最讨厌喝醉的女人了,可她也不是存心喝多的啊,就是……就是太高兴了,不小心多喝了几杯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时今还是承认自己犯了错,既然理亏,她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了,喝完蜂蜜水就把灯一关,钻进了被子里,窝在他的怀中。
黑暗一降临,空气里的热闹因子仿佛都偷偷跑光了,卧室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虽然睡觉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时今总觉得盛崇司好像还是有点不太高兴,于是强忍着困意,又挑了一些今天发生的好玩的事讲给他听。
正在睡觉的人也不嫌她吵,任由她说个不停。
末了,时今又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兴冲冲地问道:“啊对了,你之前说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啊,什么时候去,我好让胖虎哥安排一下时间。”
谁知道等她一问完,好不容易才稍微有所缓和的气氛又冷了下来,一时间只听得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她觉得奇怪,正准备出声催一催,却又听见身边的人冷不丁冒出了一个不相关的回答。
“我们结婚吧。”
“……”搞什么东西,这个话题会不会跳得太快了点。
时今的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也不知道是听懂他了的话,还是只是凭着本能给出回应,声音听上去有些迷糊,还带着笑,回答道:“喂,你也喝酒了么,又在胡说什么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想跳进爱情的坟墓了?”
什么时候?或许从很早以前就想跳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可是好像也谈不上什么想不想的。
盛崇司对于婚姻一向都没什么兴趣,就是想要听见别人正大光明地叫她“盛太太”,或者称呼他为“时今的老公”也可以,总之不是像现在这样。
见半天没听到他说话,时今还以为他真的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儿,于是端着架子,佯装教育。
“盛崇司,你这样怎么可能娶得到姑娘啊,难道不知道女生最在乎的就是求婚这个环节了么,怎么能用一句‘我们结婚吧’就打发了呢,而且……”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就忽然觉得自己的无名指一凉,余下的话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她先是一愣,过了良久才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一边摸了摸,一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而后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戒指?还带钻?
来真的了?
虽然时今的脑袋还是有些疼,但瞌睡已经醒了一半,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太肯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思绪霎时乱作一团。
她只能哇哇大叫着,来掩饰自己的此刻慌乱的心情:“盛崇司,你快别开玩笑了,哪有你这样耍无赖的啊,快摘下来,这不算,嗯对,不算不算。”
她舍不得摘下这枚戒指来,只好把手伸到耍赖的人面前,却又被他一把握住。
盛崇司把她拉进了怀里,坚硬的钻石硌着他的掌心,轻微的疼痛感让他保持着大脑的清醒,又或者给他一些继续往下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