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特别娇+番外(253)

作者:周晚欲

陈遂的这本《梦》,从冬天写到春天,又从春天写到夏天。

他没有压力在写,反倒进行的特别顺,最后竟在七月七日小暑这天定稿。

而这天也是他毕业的日子。

他戴着学士帽和学士服,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孟菱早早来到操场,捧着一束花站在边角,等待着陈遂演讲。

这么重大的场合,本以为陈遂会很正式,谁知他空手上台,根本连发言稿都没准备,仍端着一副落拓相,讲出的话也似随口一提。

“大家好,我是陈遂。你们应该都认识,不然我今天也不可能这么牛逼的站在这。”

底下响起了一阵整齐的笑声。

他也轻笑了两声,停顿了两秒又继续:“今天是我们毕业的日子,说实话我很讨厌‘毕业’这两个字……明明昨天和今天没什么区别,怎么过了今天,我们的身份的就变了?怎么我们忽然就要承担一些什么,抛弃一些什么了?”

他微微叹息:“‘毕业’二字,就像是一道鞭子,在赶着人成长。”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是被迫长大的。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很害怕,但还要向前进,想伏在膝上躲在最边角,但又要挺起脊梁冲在最前端。”陈遂淡笑一下,“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从前很多苦心志的事情,这些事有大有小,正在经历的时候,感觉蛮难捱的,可过去了回头再看,反倒可以一笑了之。嗯……我相信你们一定明白我的话中之意。”

台下掌声一片。

“其实回首过往,我们不难发现,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有多少微弱的记忆,投掷在往事的浪潮中几乎没有波澜。可对于我们自己,那却是一粒坚硬的沙砾。有多坚硬呢,坚硬到,能够把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磨砺到血肉模糊,也坚硬到,把曾经的懦弱磨砺出如铠甲般的茧。总之到最后,我们得到了一颗珍珠。”

他笑:“我很想对大家说一声:这一路走来,辛苦了。”

又是掌声四起,台下有人落泪,有人微笑满脸动容。

孟菱深深望着他,和大家一样被陈遂的话深深触动。

“有一句话特别火,‘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但今天我想把这句话改一改。我想对大家说——愿你走出半生,还记得回家的路。任轻舟过万山,永远热情,永不辜负。”

“青春将尽,但那又如何?把青春燃烧,再把它熄灭,留下来的骨头,还是硬的。”

“希望成为大人的你我,都还是块硬骨头。”

台下鸦雀无声。

他一笑:“以上,陈遂。”

说完之后,他朝台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所有人都默契的安静了那么几秒钟,随后忽然之间同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遂直起身子,把学士帽拿开抛向湛蓝的天空,台下的毕业生们也纷纷默契的将学士帽、学士服高高抛起。

欢呼声响彻天空,五颜六色的气球不知从哪里放飞,杨培安《我相信》的歌声也忽然顺着操场两端的喇叭里冒出。

一时间热闹和欢笑,掩盖了毕业带来的不舍与沉默。

盛夏,蓝天,骄阳。

再没有一个夏天像今年这样。

至此,大学时代,完美落幕。

陈遂走下台,孟菱在众目睽睽之下迎上去,把怀里的鲜花送给他。

“丁香花?”陈遂惊喜。

孟菱摇头:“不是丁香花,是我们的花。”

陈遂微愣,随即逗她:“你好会喔。”

孟菱坦然一笑:“陈老师教得好。”

陈遂不置可否,左右看了看,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孟菱捕捉到了,问他:“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他把学士服脱了下来,和学士帽一起卷在手里,扇了扇风:“太热了,晒半天了,找个凉快的地儿坐会儿吧。”

她问:“去食堂?”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也行。”然后他在手机上啪嗒啪嗒打着字,好一会儿都没抬头看孟菱一眼。

孟菱不由问:“喂,有你这么冷落人的么。”

陈遂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扬起一抹坏笑:“没,就是阿卓找我有事,我们可能要去一趟礼堂。”

“他在礼堂干嘛?”

“不知道啊。”陈遂叹气,“所以说这小子哪怕步入社会了也不让人省心。”

孟菱想到阿卓平时神经大条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闲聊说:“我能想象到如果一会儿阿卓叫你又是说一些不着调的事,你肯定又要飙脏话。”

陈遂闪躲了一秒,随后也乐了,两个人神经兮兮的笑了一路。

礼堂离操场并不算远,走了五分钟也就到了。

进礼堂之前,陈遂先去了趟车里,把学士服和孟菱送的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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