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42)
“……”谢止礿心想,这误会可大发了。
这室内旖旎的香味熏得他心猿意马。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行囊,薛蕴之便立刻跳出来。
“我感应到我的身体就在隔壁那间,咱们从露台翻过去。”说完薛蕴之自个儿便否决道:“等等,这魂魄狡猾如斯,我们一翻过去他肯定就逃了,咱们得想个办法。”
谢止礿表示无异议,宋弇也不吭声,薛蕴之便说那就按照自己的法子来。
菊清楼,梅室。
古琴声悠扬,梅花瓶被碰倒至地上,梅花与水散乱一地,将那新做的春宫图都晕开了。
一张诺大的雕花红木床上,绫罗床单散乱,一位看着刚及冠的男子只着中衣,露出大半胸膛,白皙的娃娃脸透着潮红,被左右两个小倌抱着喂酒。
那两个小倌则更加衣衫不整,薄薄的亵衣下粉嫩的皮肤若隐若现,穿了却比未穿更加旖旎。
左边那小倌勾着娃娃脸公子的脖子,在他耳边哈气道:“薛公子,今晚来多疼疼奴家吧。”
说完手便如柔荑往“薛蕴之”的胸膛里伸。
“薛蕴之”被他手撩拨地瘙痒难耐,喘着粗气就将那小倌压于身下,准备好好疼爱身下人一番。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弹琴的小倌琴弦崩裂,另两个也如惊弓之鸟,皆慌乱地藏在“薛蕴之”的身后。
只见一位穿着黑衣的公子怒气冲冲地进来,身后还跟着位泫然欲泣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正是谢止礿。
只听谢止礿道:“我不过是叫了个兔儿爷,你做什么要与我生这么大的气!”说完便拉扯着宋弇的手。
宋弇将他手狠狠甩开,怒目而视:“你为何要带我来这种地方,还说要与那兔子一起服侍我,你怎的如此自轻自贱。”
谢止礿掩面,拿袖子遮住即将笑场的脸,憋着气抖着声音道:“你又不愿意将我带与你爹娘,一直这么没名没份的。想来我也不过是你的娈童,与这楼里的兔儿爷也无甚区别,我还不如也把自己卖到这里了。”
“……二位,是否走错了地方?”那“薛蕴之”果然上套,怀里抱着俩惊慌失措的小美人,眼睛还不住往谢止礿身上瞟。
他看谢止礿哭得白皙的脖子透着粉红,当即喉头紧了紧,从床榻上爬下来,稍拢了一下衣裳。
他虽是冲着宋弇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瞥着谢止礿:“唉,这位兄台,怎可让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呢,还不赶紧哄哄人家。”
宋弇怒视着“薛蕴之”,被其色眯眯的眼神激得咬牙切齿:“他如此不自爱,我有什么好哄的。”
“唉,此言差矣。我看这……”
真正的薛蕴之看宋弇与谢止礿二人已成功吸引这假货的注意力,当即灵巧地从竹室翻至梅室,短腿一蹬便麻溜滚至床底。
谢止礿见傀儡小人朝自己打了个手势,立刻抱住“薛蕴之”手臂,哭诉道:“还是公子怜香惜玉……”
宋弇眉毛动了动,死死盯着那只抱臂的手,周身杀气暴涨数倍。
谢止礿却对其异状浑然不觉,偷偷将灵力汇于双手,打算薛蕴之一跳到他身体上便立刻开展换魂之法。
换魂术需要施法者抓着两个需要彼此换魂的躯体,再通过灵力将二者强行交换。
而这薛蕴之躲于床底下,看到两位小倌站于床侧,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腕,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抓了抓。
“啊——!”小倌猛地往下看,就看到床底这阴森恐怖的傀儡娃娃抓着自己的脚踝,立刻吓得原地跳起来,惊叫着跑出去。
“薛蕴之”突觉不对,迷离的眼神突然清明,狠狠甩开谢止礿,拽着衣裳就要往露台跑。
“薛蕴之!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谢止礿动得更快,将那逃跑之人狠狠一拽,灵力汇于手掌,对其魂魄狠狠一逼。
豆大的汗自“薛蕴之”额间滑过,他死死扒拉着这具身躯,死命与谢止礿的灵力做抵抗,嘴上还不忘调戏道:“美人,你把我逼得好紧。”
谢止礿被他这一句话激得差点漏气,就见宋弇脸黑得似锅盖,抽出一整叠黄符,对着“薛蕴之”的脸便啪啪两下耳光。
“我英俊潇洒的脸!”薛蕴之鬼叫。
“闭嘴!”宋弇气极,手上黄符皆化被点燃,宛如捏着一团火球。
“薛蕴之,你快把手给我!”谢止礿咬着牙,眼前这人到底是有着师父的第三魂,自己虽因净化二魂恢复了些灵气,正面对上依旧却吃紧。
薛蕴之蹦跳着想拉谢止礿的手,却被霸占着自己躯体的恶魂狠狠一踹。
那恶魂见打不过二人,倏地便弃了躯体,变成一缕白魂往门外蹿。
薛蕴之赶紧爬过去捡回自己倒在地上的躯体,视野顷刻变高,但他还未来得及感动,就听门外一阵混乱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