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捡了个狐狸相公(66)
言景慈怔住了,面前这个沉默的男人,无头无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看,这对对方来说,实在太过大胆。
“嗯。”言景慈嗯了一声,“余大,这世上,自己要好好待自己。”
“我明白了。”他脸微红,又低下了头,“大少爷,走吧。”
身后半步,这是他余大,在言景慈身边最恰当的位置。
…
真乙坐在屋顶上,淋着雨,看着雨幕里所有人离开后,才跳下了屋檐,翻窗进了花厅。
他腰侧的铃铛叮当作响,从他动作起,柳恕就知道他来了。
整个花厅只剩下柳恕一个人,他看着全身都湿了的真乙,开口,“怎么淋上雨了?”
“在皇陵里住了几百年,恨不得日日在屋外,淋点雨算什么。”真乙笑了笑坐在柳恕旁边,“圣上,这言家的大少爷,还真有几分帝王相,至少比您看起来像皇帝多了。”
柳恕闻言勾唇微笑,“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模样啊。”
真乙摆动了一下自己湿润的袖摆,“哪还能记得啊,只是不管怎样想,您那副面孔,都是不配当帝王的。”
柳恕也没有生气,两个人像闲聊一样,“可我还是当了啊,不过真乙,连我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了。”他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这皮囊换了那么多次,没有人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
他的躯体,在阴暗的真乙永远不会涉足的皇陵里,腐烂,生蛆,最后成了一具白骨。
他作恶多端,身名狼籍,死后被万民戳着脊梁骨骂,记着他的都是恨他的。
没有一个爱他的人,会想念他。
这就是,因果循环,恶人自有恶人磨。可是他已经收不了手了,他只能一直做下去这个恶人。
只是期盼,这一世结束之后,身边的人,偶尔…会想起他。
第五十四章 不请自来
台上在咿咿呀呀地唱着,言景笙却听得百无聊赖,桌边的水倒是添了一杯又一杯。
小莺歌死了,世人再也唱不出狐不言这折戏的韵味。
今日柳不语又出去了,他在家里除了被闹腾差点被嚼出来外,还真的挺无聊的。
真乙他又因为柳不语的要求暂时动不了,你说人社局的事?
那更不行,他是有点小聪明,但是那个职位能谋到什么程度,他自个儿最清楚,更何况他挂个名头,事有别人做着。
于是趁着三只熟睡,他又偷偷来听戏。醒了也没事,让水袖在那里,三只小狐狸?再来三只都是稳稳的。
不过压根可不想再生了,疼得要死不说,生回来拆家,他可一天幸福日子都没有过上。
小狐狸是小妖精,关不住,总能摸到他和柳不语的床上来,衣服都脱了抚摸得正热烈,下一刻手就被舔然后直接让他软了。
所以…他和柳不语一次和谐运动都还没有。
幸福是幸福,可烦恼就像是双胞胎一样如影随形。
一会回去给他们带点点心,还挺喜欢吃桃酥的。
还是忍不住牵挂,唉…
“王爷在想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言景笙的思绪,有人不请自来,不用回头言景笙都知道是谁。
“道长居然还敢来见我?”言景笙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自顾自地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真乙,“哎,果然道家人就是猖狂,差点要人命不说,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再收我的命吗?”
“王爷可冤枉我了,贫道从未想过要王爷的命。”真乙自顾自地倒茶喝,“而且现在王爷身上不是有道千年狐妖留下的护体法术嘛,我什么也做不了,就是来找王爷聊聊天。”
“行啊,我这人也挺喜欢聊天的。”言景笙无所谓地说,反正躲也躲不过,他想说就说吧,又没啥损失。至少现在,聊斋比戏有意思。
“看来,您是认可了王爷这个身份。”真乙喝了一口茶,“柳不语同您说了?”
“对啊。”言景笙支着下巴,“都过去几百年了,我当我的人,他当他的妖,你当你的不人不鬼不好吗?这世界多精彩啊,干嘛揪着一堆骨头的事不放,有病吧。”
“哟,王爷还真看得开。”真乙笑了,“也不知道柳不语是怎样同您说的,才能让您,如此的无所谓,那些过去,连我都为您难过呢。”真乙摸着下巴特别感叹地说。
“那道长继续难过着吧,反正我是挺无所谓的。”
“您五马分尺而死是为了保全柳不语也是无所谓吗?”真乙看着言景笙的侧脸,腾地一下,直接捅穿了窗户纸。
“反正都是死,因谁而死如何死,早不重要了。”言景笙面上很平静,说话的语调也没有多少起伏。
“啊,这样啊,可惜的是,这柳不语,究竟对得对不起您这份情,那就难说了。”真乙感叹,“我记得吧,反正曾经,他不说喜欢,还挺讨厌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