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捡了个狐狸相公(164)
眼泪砸在地上,那是言南皓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到最后他慢慢变成碎光,随风飘散。
真乙的眼睛里,便只剩下空荡荡的长廊了。
一语未发的他喉咙里发生怪声,然后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怪异。
有悲伤从眼底一闪而过,最后却是漠然的面无表情。
真乙慢慢走过去,抱起言南皓还是柳恕时的残躯离开。
……
大浩劫过后,望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只是柳家败落了。
北方的仗打完,彻底统一,现在开始对南方虎视眈眈。
只不过,平常百姓的日子还要照常过。
秋雨寒,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行人便少了很多。
真乙一身素衫,撑着油纸伞站在深山里一座没有石碑的孤坟前。
他拿起酒杯,慢慢把酒倒了。
“我不会记得你的,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那就十年,我总会忘记你的,你不值得。”他对着孤坟说着恶毒而又冷漠的话。
真乙随手将酒杯扔掉,然后就下山,草木上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鞋面,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鸟鸣声,便是真乙腰间的铃铛声在响。
真乙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盯着腰间的铃铛看了许久,然后手指搭上去,轻轻解下来,一扔,掉落在草丛里,连声音都小得听不到。
真乙在街上遇到了小师弟的转世面店老板和他的妻子,两个人撑着油纸伞,老板一手扶着已经有了身子的妻子的腰,撑着伞的手里还拿着一包点心。
两个人有说有笑。
只是在看见真乙的时候,面老板的笑容慢慢消失,没有多欣喜,只是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真乙。
不是所有人都在意过去,现世的安宁,美好得让他不想重提什么前尘旧缘。
真乙先错开了目光,像对方淡淡地点了下头,便错身离开。
面老板把那声师兄咽了回去。
“你们认识?”他妻子问。
面老板摇摇头,“只是面熟而已,便多看了两眼。”
“这样啊。”便又谈论起他们孩子的乳名了。
把这些对方收进耳朵里的真乙,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处。
……
变成人形后,三个崽更是一天一个样,长得飞快,最后化形的小宝也长成了一个三四岁可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模样了。
变化太大,只得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水袖说清楚缘由,到底没令言景笙失望,水袖很快就接受了。
将军府的庭院里,老将军带着三个熊孩子玩弹弓。
言景笙从窗户里看了一眼玩得正欢的四个人,笑了笑,转过身一边吹药一边对床上的柳不语说:“我爹简直就一老小孩。”
“这样也好,三个狐狸崽挨着爹,你就少操心一些。”柳不语面色惨白,扬唇微笑时,一副病美男的憔悴乖巧模样。
言景笙看得有些心痒痒。
他坐在床边,“小柳,打个商量,咱不准笑。”
“为什么?”柳不语不解。
“你这还伤着呢,一笑就引人犯罪。”言景笙戳了下对方的脸颊,“来,喝药。”
“言言可以犯罪的啊,我不会反抗的,悉听尊便。”一口气直接把药喝完,柳不语认真地说。
耳朵虽然已经变成可口的粉色,但是言景笙还是故作潇洒地说,“我怎么犯罪,爷习惯躺着让别人伺候,不想动,所以你赶快好起来,知道吗?忍不了了。”
柳不语笑出声,低低咳嗽一阵,倒是让言景笙慌了神,又是拍背顺气又是温言软语的。
这个时候水袖敲门,说是余大来了。言景笙便让柳不语好好休息,自己下去见余大。
坐下来才喝了一口茶,余大就说他要去北边了。
“大哥,你还是决定要如此吗?”言景笙叹了口气。
“不是这样小三儿,这次,我是和大少爷一起去。”余大脸微红,有些不敢瞧言景笙,“小三儿,我觉得,大少爷最近奇奇怪怪的。”
“怎么奇怪了?”
“就是有事没事,拍下我的背,还还还……捏我的脸,还有就是,又一次落水,他……应该是骗我溺水,我就……就那啥救大少爷,大少爷总爱提这件事。”越说背越弯,最后都快缩成一团了。
言景笙惊了,“哟,大哥,你们这进展挺快的嘛,很快就要变成我大嫂了吧。”
“小三儿……”余大捧住了脸。
“没事大哥,我哥那估计,已经对你上心了,你们去北边好好过,你只要别躲着和口是心非就好了,我这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余大直接愣在原地,最后飘飘忽忽被言景笙送到门口。
等眼睛里再有神之后,就看到站在车边的言景慈。
“过来。”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