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为尽失后(280)
盛焦眼神冰冷注视他许久,突然道:“玉颓山送你的有新意?”
晏将阑眨了眨眼,怎么又扯到玉颓山身上去了?
盛焦说完就后悔了,沉着脸起身下床,作势要走。
晏将阑忙伸手抓住他:“嘶……疼,你干嘛去?”
盛焦漠然道:“给你换个生辰礼物。”
现在才戌时,还有一晚上时间足够他买个“新意”的礼物回来。
晏将阑这才后知后觉盛焦又吃醋了,拼命忍笑拽住盛焦的袖子不撒手:“哎,不用真不用,今年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不必再费心。”
盛焦越看那珠子越碍眼,心情不虞。
“我不是说不会再骗你了吗?”晏将阑把他拉回来,笑吟吟道,“往后也绝对不会让你我像奚家之事那样不死不休。唔就算真有这事我也会吃一堑长一智,肯定不留丝毫证据让我们生出嫌隙。看,我乖不乖?”
这话说得太不是人了,盛焦冷冷看他一眼。
晏将阑朝他乖顺地笑。
盛焦自从婉夫人得知晏将阑自小到大的经历后,哪怕面冷心硬如他,常年古井无波的心绪也被骤然掀起波涛,久久无法平复。
那些当年他曾经忽视过的异常,原来全是晏将阑遭受痛苦时所做的伪装。
盛焦如今痛恨晏将阑对他说假话,也连带着怨恨当年没有追根究底的自己。
见晏将阑笑得这般乖巧又欠打,盛焦只要一想他这些年所经历的苦难,明知道他这种心态不对却仍旧放纵。
奚家、中州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凡换个人肯定疯癫失控。
晏将阑还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笑,盛焦已觉得庆幸,更不舍得他再如此处心积虑只为活着。
盛焦点着他的眉心让晏将阑重新躺回去:“我寻玉颓山之前,会带你过去。”
晏将阑一愣,诧异道:“盛宗主,你被夺舍啦?”
明知道他过去会捣乱坏事,还肯带他去?
盛焦不像晏将阑满嘴谎话,既然答应肯定会做到,垂着眸从储物戒中拿出落了灰的犀角灯,屈指一弹。
那被封了十年的犀角灯终于亮了起来。
晏将阑讶然:“你犀角灯被解了?”
盛焦没应声,捡回晏将阑的犀角灯,面无表情地将两人的灵力交缠形成独属两人的新灵道。
天衍学宫时“奚绝”的犀角灯被永久封闭,里面诸行斋的灵道全都没了。
盛焦想了想,又将那带着「聆」的犀角灯灵力拖拽到诸行斋所有人都在的灵道中。
天已黑了,诸行斋其他人都在忙,只有酆聿成天听乐子的还在,见状喋喋不休地追问。
“那个聆是谁啊?!”
“嚯!天道大人你终于被放出来了?啧啧,恭喜恭喜啊。”
酆聿太聒噪了,盛焦面无表情地在灵道下了个闭口禅,耳边终于清净。
见晏将阑还在眼巴巴地看,盛焦蹙眉伸手捂住他的眼:“睡觉。”
晏将阑睡了大半天,本来精神得要命,但窝在狭小空间被带着桂香的手遮掩住眼睛,那令人安宁的气息萦绕周遭,一股铺天盖地的困意突然浮现心间。
“你别走。”晏将阑伸手抱住盛焦的手,轻轻道。
盛焦道:“不走。”
晏将阑笑了笑,终于任由疲倦袭遍全身,将他拖拽入梦乡。
他梦到了年少时在天衍学宫的事。
诸行斋众人在拿到各自的犀角灯时,曾被叮嘱过无数遍不能散播虚假消息,超过十次就会被封。
晏聆自然也知道规矩,毕竟犀角灯传音入密很方便,哪怕相隔万里也能如常交谈,他就算再欠揍也不至于在犀角灯上胡言乱语。
诸行斋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八个人有十几个灵道,且所有人都在的灵道八百年也没人吭声。
在天衍学宫上课时,众人还能在九思苑里相互砸纸条,但是一旦放了假,晏聆就只能靠犀角灯来同人扯皮闲谈打发时间。
窗外下着雨,晏聆盘膝坐在榻上,床幔被寒风吹得轻动,那单薄身影像是在犹豫,许久没动。
奚绝懒洋洋道:“你迟疑什么呢?”
晏聆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把犀角灯里的灯油给晃出来,他心虚地道:“没、没有!”
“哦。”奚绝拖长了音,笑嘻嘻道,“原来是想人家了啊。”
晏聆蹙眉,不喜欢奚绝总爱拿他和盛焦开玩笑:“我没有,不要胡说八道,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奚绝哈哈大笑:“你成天和那个锯嘴葫芦黏在一起,这突然放假是不是觉得很空虚寂寞啊?”
晏聆伸手在脑门上一拍,怒道:“别说话,你烦死了。”
大概是奚绝插科打诨给了晏聆一时的勇气,他将奚绝的本源灵力强行按下去,干咳一声点了下犀角灯,在只有他和盛焦两个人的灵道掐了个显形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