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策什么略的，我不懂那些弯弯绕，”老奶奶说，“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从市场采购小龙虾吗？”

裴南樯应道：“是的，我们跟一家谈好了，批发价拿货。”

“你跟我谈谈怎么样？”老奶奶小声说，“我大孙子是开养殖场，直接从他那里拿货更便宜。”

“奶奶，借一步说话。”

焦饵连忙上前，把老奶奶请进店里就座。

两人交头接耳谈了半晌，焦饵笑逐颜开地留下老奶奶大孙子的联系方式，送走她老人家，一把挽住裴南樯胳膊，把他拽进茶室。

她将手机举到裴南樯眼前，屏幕几乎贴上他的鼻头了。

“这个手机号码，你眼熟不？”

越近越看不清，裴南樯往后仰，默念一串数字，然后连连摇头。

“没印象，不知道是谁的号。”

“不好意思，我高兴得有点糊涂了。”焦饵拨出号码，叫裴南樯和她一起等待，“喂，您好，请问是养殖场负责人吗？”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十分耳熟：“我是，你们有事么？”

“袁教练，真的是您！”焦饵嗓门忽然变大，“您说巧不巧？大伙都说您有副业，我以为是经营体育用品商店，没想到您的副业是养殖小龙虾！”

“其实是我朋友的场子，我投钱入了股。不做冲浪培训的时候，我就过来帮忙。”

焦饵说：“我准备创业卖多口味小龙虾，想从您的养殖场进货，可否给个良心价？”

“你怎么打听到我这里有货源的？”袁喜一时犯懵。

“我们今晚开张，您的祖母大人正巧路过，把您的联系方式推荐给了我们。”

袁喜好奇地问：“我奶奶去你店里了？她岁数大了，闲不住，每天都出来遛弯。进货没问题，但是我们的现货基本上预订一空，你们应该早点说才对。”

裴南樯忍不住，插话说道：“袁教练，您好，我是焦饵的铁哥们。”

袁喜笑了：“程咬金，你好啊！”

“我答应送您戏票，一定说到做到。”裴南樯把谈话引回正题，“小龙虾的货源您得帮帮忙。这样好不好？我们抽时间去养殖场和您见一面，如果能签协议您当场拍个板。”

袁喜那边陷入沉默，偶尔传来听不真切的窃窃低语，像是在和别的人商量。

最终，袁喜说：“下午两点，你们过来当面谈。”

挂断电话，焦饵和裴南樯击掌庆祝。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没错，咱们努力赚大钱，早日囤满小金库！”

“此时应当配上劲爆的背景音乐。”焦饵来到点唱机前，选择评剧版的《林海雪原》，“我们听一段《今日痛饮庆功酒》怎么样？”

裴南樯按住她的手：“低调，焦焦，咱要保持低调。”

“好吧，老规矩，《花为媒》。”焦饵摁下播放键，悦耳的胡琴声登时响彻茶室。

“焦焦——”裴南樯坐回椅子，“所幸咱们从小就认识，不会有什么阴差阳错的曲折故事。”

焦饵若有所思。

“张五可的爱情道路虽然一波三折，最后倒也皆大欢喜，就是过程有点折磨人。”

“缘分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称得上奇妙。”裴南樯趴向桌面，双臂前伸至最远端，像一只伸懒腰舒展肢体的猫咪，眼神也懒洋洋的，“假如二十多年前我爸妈没来棠川发展事业，我就不会遇到你，也不会有青梅竹马的美好经历。”

焦饵明知故问：“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14日第一更。

15：00：01

第18章 务正业（二）

“话题终结者焦焦，”裴南樯极为认真地反问，“难道你从来没有思考过人生吗？”

焦饵的答案和以前相同：“思考过，但我发现光思考不行动根本没用。”

裴南樯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连忙切换话题。

“好吧，我的真理女王，咱们制定一下和袁教练谈合作的条件，免得到时候脑子短路，做出不必要的让步。”

叮！

焦饵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她快速读完，把手机推到裴南樯面前。

“我没猜错，袁教练和他朋友合办的养殖场，就位于佳祺岭山脚下。引泉水养殖的小龙虾，成色肯定比市场上的要好。”

“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吗？”裴南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不怕，咱们定个心理能够承受的底价。”焦饵找来纸笔，草拟采购合同条款，“我注明付款方式和时间，跟他们协商一致之后再敲定。”

裴南樯注视焦饵的成果，除去字迹略显随意，合同格式非常规整，如同范本一样。

“老实交代，你报考双学位了？而且学的是法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