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66)

作者:玻璃时针

她实际也并非名为霓匙的贫苦魔女,而是身负本事、给钱就接活儿的自由魔,此番前来是接了某位的委托。

但巫盐恶名在魔界可谓是如雷贯耳,她此次也是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比过往几次任务都紧张。

所幸按照那位的安排,她不需废多时,就找到了约定的暗巷无人小院。

小院陈旧,里面居室倒还算干净。

她下的药份量足够货物昏睡到明日,这也是为了保证对方不挣扎,毕竟无迹披不是强悍的防御宝物,只是能够吞下货物,本身又没有实形的空间宝物罢了。

不知是否自己紧张,总觉得无迹披在颤动,霓匙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接货人,却等来手边一次又一次的震颤。

她有些惊异,犹豫几番,还是担忧无迹被挣破,将其展开,把其中最值钱的货物放了出来。

原该昏睡着的货物被揭开,呈现面目,却是伏在榻上,整个人仿佛被从水中捞出一般湿漉,乌发濡湿,本就生得俊秀殊丽,如今满面酡红,浑身灼烫泛粉,脉脉的眼眸中波光粼粼,其实已经看不大清,还极力瞠着不甚清明的双眸,又羞耻地蜷了蜷身躯,才低声,恳求似的叫她的假名字:“霓匙?”

嗓音低柔,浑似羽毛在人心间搔了一搔。

若是换了有些经历的人,恐怕要赞叹一声尤物。

可霓匙年岁不大,也未经男女之事,本就心虚,她从前从来没做过这样活物的生意,出了变故更是无措,只得俯身照料,还用那侍女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应道:“怎么了,宋公子?”

宋公子这时候看清了她模样,定定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便紧闭双眼,低声道:“你...替我煎一碗...一道...水沸后再煎一刻钟...”

霓匙这才见他手中紧攥的一株干巴巴的茎叶,她为变故心慌,顾不得多问,急忙接过,从这院落边角翻出来些旧器具,慌忙打水煎药。

她心中也惴惴,不知前方是何路途。

她煎一分,宋沅就折磨一分,他起先不愿服魔族的药,后来见不着巫盐,人却一日日困乏起来,又心焦不已,想着若是魔族的药真有问题,巫盐不在,恐怕还另有转机。

且巫盐离宫许久,他不相信此处真是铁板一块,就无魔族对他这个人族有所微词。

他嗅见那甜香时已觉不妙,但仍然痛快饮下,便是为了搏一搏。

左不过是死,让他与巫盐苟合,还不如叫他死。

谁知那药,那药居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物,他这小侍女也并非是递药之人的安排。

甚至叫他一试探,显出并不娴熟,也不麻木的态度来。

青涩是最好的。

宋沅的确松了一口气,既然侍女愿为他煎药,起码证明这方人并不打算要他的命。

可这药...这药比什么致命之毒还要恐怖,宋沅怕它勾起热毒,都不敢生吞解毒的灵草,要请人煎。

他知道不须多时,就会有人前来,这个有些青涩的小侍女就会将自己交出。

但那人不会是所谓的幕后主使。

宋沅垂眼,起陆早在他昏睡时便被解下取走,他轻喘着,手一翻,倒也摸出一件武器似的东西。

通身银白的实心物件,尾部略带弯钩,凛凛寒锋,磨得光滑而锐利,瞧着像个把件。

是雪雪第一年格外高兴,撒着欢儿地捕猎劈树,不常用的尾指指甲就开裂了些,让他瞧见,前一夜心疼地上了脂膏,第二日就完完整整地褪下来了,原是雪雪嫌开裂了的就不好看了。

他舍不得扔,留下来打磨好,一直放在随身的百宝囊里。

上面有雪雪的气息。

与未经人事的侍女一门之隔,宋沅被药性所制,清俊面孔涨得发红,既羞耻,又渴望。

他的脸孔上布着情热的细汗,有一处比这儿却更湿漉,潺潺地提醒他处在如何光天化日、浪荡无耻的境地,头脑叫嚣着将未泯的清规熄灭,经过人事的躯体更渴得过分。

丈夫的气息没有舒缓的用处,反而更叫他痴缠思念。

蛇性本淫,若是当了蛇妻又待如何。

他是一日日一夜夜养成的,他的温存不是天生的,是叫蛇缠出来、爱出来的。

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折磨苦痛,他几乎忆不起,羞耻与渴望交加,叫他如何按捺。

丈夫的物件又是催情的熏香,是实际的帮凶,迫使他头脑发昏,被咬得润红的唇瓣轻抖,颤颤地,握着那只尖锐光滑的银白物件,满心欲哭的羞惭,想着丈夫的手掌,丈夫的蛇牙,丈夫的胸膛,慢慢地一点点往下探。

冰凉得像雪,又很快变得温润得如玉。

像谁呢?

魔族的药物体贴,渴求释放与寻求快活毫不冲突,只是剂量实在拿捏不住,受药的人族被折腾得每一寸肌肤都薄,衣物的摩挲都成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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